深沟高垒以拒之是谁说的,深沟高垒的拼音

tamoadmin 成语分类 2024-06-10 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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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三国演义103章内容

韩信破赵之战是楚汉战争中的一次重要战役。直接作战的双方不是楚和汉,而是汉和赵,因为赵是站在楚汶一方的。汉高帝元年(前206)十月,刘邦进入咸阳。次月,悉召诸县父老豪杰与之约法三章:“者死,伤人及盗抵罪。余悉除去秦法。”深受秦民的拥护。项羽在巨鹿消灭秦军主力后,声势日大。他率领诸侯军入关前,为了防止秦降卒叛变,曾坑杀二十万人于新安(今河南渑池东)城南。这种坑杀降卒的残暴行为,引起了关中人民的仇恨。项羽进军至函谷关时,闻刘邦已定关中,大怒,使英布等攻破函谷关,驻军鸿门(今陕西临潼东),从此,刘项之间矛盾日益加剧。不久,项羽进入咸阳,杀秦降王子婴,烧秦宫室,大火三月不灭,掠取宝货、妇女,秦民对之更加怨恨。

汉高帝元年(前206)二月,项羽凭借军事上的压倒优势,自立为西楚霸王,统辖梁、楚等九郡之地(今浙江、江苏、山东西南、河南东部),都彭城(今江苏徐州市),为诸侯王的盟主;同时分封了十八个诸侯王。项羽蓄意要把刘邦驱逐出关,但已与刘邦和解,又恐怕承担“负约”恶名,乃同范增密谋:“以巴蜀道险,秦之迁人(被迁徙的罪人)皆居之,”乃借口“巴蜀亦关中地”,因而将巴蜀、汉中之地封刘邦,立为汉王,都南郑,胁迫他离开关中。在项羽分封诸侯王之前,韩生曾向其献计说:“关中阻山带河,四塞之地,地肥饶,可都以霸。”项羽见秦宫室残破,又心思东归,却认为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绣夜行,谁知之者”!拒绝了韩生的建议。为了制服刘邦,乃三分关中,封秦降将章邯为雍王,王咸阳以西;长史欣为塞王,王咸阳以东;董翳为翟王,王上郡。企图通过此三人控制关中,将刘邦困锁在边险地区,使之不能东进。田荣、陈余、彭越等虽拥有部分实力,因未从项羽击秦,故均未封王。项羽此举,既违背当时人民要求统一的愿望,也为后来的纷争埋下了祸根。

刘邦失去关中,极为不满,欲以武力同项羽争夺。部下周勃、灌婴、樊哙等都认为强弱不敌,不可妄动。萧何向刘邦进谏说:“今众弗如,百战百败……臣愿大王王汉中,养其民以致贤人,收用巴、蜀,还定三秦(即关中,因被项羽分封给秦三降将,故名),天下可图也。”刘邦***纳萧何之议,被迫前往汉中就国,随之各诸侯亦皆罢兵就国。张良送刘邦至褒中,因劝刘邦烧毁所过栈道(险绝之处,傍山架木,以通道路),以防诸侯军偷袭,并向项羽表示无东向之意。

深沟高垒以拒之是谁说的,深沟高垒的拼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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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高帝元年(前206)五月,田荣首先起兵反楚,击走项羽所立之齐王田都;六月又追杀胶东王田市,自立为齐王。其后又联合拥众万余人占据梁地(今河南东部)的彭越,击杀济北王田安,占据三齐(齐、胶东、济北三王封地,在今山东地区),并指使彭越攻楚。赵将陈余在田荣的支持下,驱逐了项羽派往赵国的常山王张耳(张耳后降汉),迎故赵王歇为赵王,陈余为代王。项羽既处于盟主地位,对山东等地的公然叛乱,不能坐视不顾,于是立刻调动人马,征讨田荣等人,因而为刘邦创造了乘隙东进的良机。

关东战争始发,韩信便向刘邦详尽地分析了双方政治得失及发展趋势。韩信,淮阴(今属江苏省)人,秦末农民战争中,初属项羽,未被重用。继归刘邦,因官职小而逃离,经萧何力荐,始得重用,拜为大将。他认为项羽不能任用贤将,是“匹夫之勇”。且“项羽所过无不残灭者,天下多怨,百姓不亲附,特劫于威强耳。名虽为霸,实失天下心。故曰其强易弱”。反之,“大王(指刘邦)之人武关,秋毫无所害,除秦苛法,与秦民约法三章耳,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”。最后建议刘邦举兵东向,“三秦可传檄而定”。刘邦***纳韩信献策,一面命萧何收取巴、蜀租赋,供应军需;一面部署部队,准备出击。八月,刘邦率军潜出故道(又名陈仓道,北起陈仓,南至汉中),袭击雍王章邯,连败章邯军于陈仓(今陕西宝鸡东)、好畴(今陕西乾县东),进围废丘(雍王都城,在今陕西兴平东南);又遣诸将攻取陇西、北地、上郡,迫使塞王司马欣、翟王董翳投降。接着立即派薛欧、王吸出武关,联合南阳王陵军(秦末起事军之一,时已归汉),迅速地向东进攻,但被楚军拒于阳夏(今河南太康)。项羽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,命他领兵阻击汉军东进。为了坚定项羽以主力攻击齐、梁的决心,刘邦使张良致书项羽,表示:“汉王失职(指失去关中王的职位),欲得关中,如约即止,不敢东。”又故意将齐、梁的反书送给项羽说:“齐欲与赵并灭楚。”项羽因此决心以主力击齐,对西方暂取守势。项羽***取先齐后汉的战略,为刘邦继续东进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
汉高帝二年(前205)春正月,项羽在城阳(今山东莒县)与田荣进行会战,田荣败走平原,为平原民所杀。项羽另立田***为齐王,进军北海(今山东北部),沿途烧夷城郭、室屋、坑杀田荣降卒,掳掠老弱妇女,引起齐人仇怨和反抗。田荣之弟田横乘机收集齐亡卒数万人,立田荣之子田广为齐王,反攻阳城,与楚对抗。项羽连战不能取胜,因被牵制于齐境。

刘邦乘项羽攻齐之机,由函谷关出陕县,进略中原,塞王欣、翟王翳、河南王申阳皆降。继又派韩王信(战国韩襄王之孙)在阳城(今河南登封)击降郑昌,控制了洛阳地区。为扫除继续东进的后顾之忧,刘邦宣布诸将凡以郡率领万人归降者,即封万户;同时,抚慰关外父老;派兵缮治河上要塞;开放秦朝苑囿园地,准许百姓耕种。这些措施对于尔后东进,起了有利作用。三月,刘邦乘项羽进军北海,深入齐境之际,又率军由临晋(今陕西大荔东)东渡黄河,迫使魏王豹投降;又攻下河内(今河南所属黄河以北地区),虏殷王司马印(áng昂),置河内郡。项羽都尉陈平于此时投降刘邦,当日拜为都尉,使典护军。然后刘邦又南渡平阴津,至洛阳,接受新城三老董公的建议,为义帝发丧,发使遍告诸侯说:“天下共立义帝,北面事之。今项羽放杀义帝于江南,大逆无道。”宣称要“悉发关内兵,收三河(河南、河东、河内)土”,与诸侯王同击项羽,为义帝报仇。四月,刘邦乘齐楚胶着于城阳之际,率五诸侯(颜师古云:五诸侯者,谓常山、河南、韩、魏、殷也)兵,凡五十六万人,东向伐楚。军至外黄(今河南杞县东北),彭越率所部三万余人归汉。刘邦拜彭越为魏相国,命他继续率部略定梁地。

项羽闻刘邦东进,仍坚持先破齐而后击汉的战略,他命令诸将继续率主力击齐,自率精兵三万人由鲁(今山东曲阜)南出胡陵(今山东金乡南鱼台),救彭城。未及到达,刘邦已乘隙攻入彭城。暂时的胜利,冲昏了刘邦的头脑,入彭城后,即“收其货宝、美人,日置酒高会”。对项羽是否会回师反击毫无戒备。项羽进至萧县(属江苏省),“晨击汉军而东,至彭城,日中,大破汉军”。汉军被压迫于觳、泗水(两水均在今徐州境内)中,死者十余万人。幸存汉军向南方山地溃退,楚军又追击至灵壁(今安徽宿县西)以东的雎水上,汉军抢渡睢水,又有十余万人被淹死。汉军尸体填满河中,水为之不流。会大风骤起,沙石风扬,刘邦因得率数十骑逃出重围,奔至下邑(今江苏砀山东),途中遇其子孝惠和女儿鲁元公主,同车载行。不料楚军随后追来,刘邦在危急中,为了轻车迅跑,几次推堕二子车下。幸亏身为太仆的夏侯婴下车收载,二子才得脱险。审食其保护刘邦之父太公及其妻吕雉从沛县逃出,寻找刘邦,中途被楚军俘获,留作人质。

刘邦在睢水惨败,主力被歼,齐、赵亦反汉与楚讲和,诸侯又纷纷背汉向楚,如陈余归楚,司马欣、董翳乘机逃奔项羽,形势对刘邦非常不利。刘邦认识到楚军兵强将勇,不可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。他向群臣说:“吾欲捐关以东等弃之,谁可与共功者?”张良献计说:“九江王布(英布),楚枭将,与项王有隙,彭越与齐王田荣反梁地,此两人可急使。而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,当一面,即欲捐之,捐之此三人,楚可破也。”刘邦同意张良的***,决定派谒者随何出使九江,往说英布,使其进攻楚军侧背,牵制项羽。另派人去梁地联结彭越。命韩信率一部分兵力,逐次歼灭黄河以北的割据势力。随即撤军至荥阳,深沟高垒,扼守险要,企图与项羽进行长期周旋。

汉高帝二年(前205)五月,汉军在正面战场阻止了楚军西进,但由于魏王豹背汉降楚,侧背上出现了危局。为拔掉这根背上芒刺,刘邦曾派郦食其往说魏王豹,未能生效,于是决定以韩信为左丞相,与灌婴、曹参等共同击魏。

魏王豹得知汉军进攻消息,便以柏直为大将,统率全军,扼守蒲坂,堵塞临晋津(今陕西大荔县境)渡口,准备迎战。蒲坂在今山西省永济县西,黄河东岸,面对陕西省朝邑县,为山西、陕西交通要道。远在战国时期,魏国即在此处筑浦坂关,极其坚固险峻。柏直除在此地部署重兵外,还组织一支别动部队,沿河巡逻;同时驱逐全部民船,不准在河中来往停泊。汉军欲渡河进击,只有攻打蒲坂要塞,别无他途。八月,汉军进入魏境。韩信见蒲坂形势险要,魏军防守严密,如果正面攻坚很难取胜。因此,经过研究以后,决定***取避实击虚的战术。他设营于蒲坂对面,故意在渡口附近遍插红旗,陈列许多船只,佯作由临晋渡河模样,暗中却调动军队,出其不意地从夏阳(今陕西韩城南)用木罂(小口木桶)运兵渡河,奔袭魏军后方安邑(今山西运城东)。魏王豹得报大惊,慌忙带领军队回救,结果被汉军杀得大败。九月,汉军又攻占魏国都城平阳(今山西临汾),魏王豹被擒,又投降了汉军。韩信平定魏地,获得了北进的初步胜利。

赵王歇和陈余在楚汉睢水会战后,叛汉降楚,赵王歇仍被封为赵王。赵歇感激陈余,立陈余为代王。因赵国新建,陈余留赵***赵歇,委托丞相夏说(读悦)负责治理代国。赵国(在今河北省中部及西南部)和代国(在今河北省西北部)奉项羽命令,监视汉军,成为汉北方的劲敌。此外,北面还有一个脆弱的割据势力——燕。在东方,位居山东的田齐,历经战乱,只图据地自保,已无力进行攻战。针对此一情况,韩信向刘邦提出“北举燕、赵,东击齐,南绝楚之粮道,西与大王会子荥阳”的战略汁划。刘邦批准韩信的作战方案,派他和张耳领兵数万去攻灭代、赵。

闰九月,韩信首先攻下代国,擒代相夏说于阏与(今山西和顺西北)。经过灭魏、平代两大战役,韩信收其精兵补充荥阳正面战场,接着越过太行山东进,乘胜击赵。冬十月,汉军发动对赵国的进攻。赵将陈余集中号称二十万的兵力于井陉口(今河北井陉东),占据有利地形,立下壁垒,准备与汉军决战。战前,赵国谋士李左车依据双方实际情况认为,韩信、张耳新破代国,乘胜来攻赵国,士气正在旺盛,其锋不可当。但他也看到汉军有致命弱点:汉军不远千里而来,运输困难,军粮必不充足。因此,他向陈余提出:“足下深沟高垒,坚营勿与战。”自请率兵三万人,绝汉军粮道,使韩信“前不得斗,退不得还”,不出十日,可以战败韩信。陈余平时常自诩所领为“义兵”,不用诈谋奇计,他对李左车说:“韩信兵少而疲,如此避而不击,则诸侯谓吾怯而轻耒伐我矣。”他还援引《孙子兵法》“十则围之,倍则战”的条文,作为拒绝李左车合乎实际建议的根据。韩信侦知陈余不用李左车献计,甚是高兴,乃大胆地指挥大军进至井陉口以西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。夜半,选派两千名轻骑兵,每人手持一面红旗,从山间小路迂回到赵军大本营侧隐蔽起来临出发前,韩信告诫军士说:“赵见我走,必空壁逐我,若(你等)疾入赵壁,拔赵帜,立汉赤帜。”韩信布置完毕,即传令小食,对军吏说:“今日破赵会食!”军吏虽佯应“诺”,但犹未敢深信。韩信乃派兵万人作为先遣部队,先从隘路进至绵蔓水(今河北井陉东)东岸背水立阵,以引起赵军的轻视。赵军望见汉军背水列阵,皆大笑韩信不知用兵之道。

拂晓,韩信建大将旗鼓,率主力鼓行出井陉口,以诱赵军出击。双方激战良久,韩信、张耳佯弃旗鼓,***意败退,进入背水阵。赵军见状,认为汉军已败,遂倾巢而出,争夺汉军旗鼓,追逐韩信、张耳。韩信派出的两千名骑兵乘虚进占赵军壁垒,拔下赵帜,更立汉军旗帜。赵军攻打背水汉军,久战不胜,准备回保营垒,突见壁上汉军旗帜迎风招展,以为赵军将帅被俘,顿时大乱,***争先逃命。赵将虽然竭力制止,斩杀不少溃逃士兵,但仍无法禁止。汉军内外夹击,赵军腹背受敌,全部崩溃。陈余在泜水(井陉山附近河流,东流入绵蔓水)上被杀,赵王歇和李左车均被俘。韩信取得了井陉战役的完全胜利。

战争结束,汉军将士纷纷呈献斩获的敌军首级和俘虏,互相庆功。有些将领问韩信说:“兵法右背山陵,前左水泽,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……然竟以胜,此何术也?”韩信回答说:“兵法不曰‘陷之死地而后生,置之亡地后存’?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,此所谓‘驱市人而战之’,其势非置之死地,使***自为战;今予之生地,皆走,宁尚可得而用之乎?”意思是说:汉军新募者多,平素又缺乏训练,战志不够坚强。因此,必须将其安置在无后退之路的“死地”,才能奋勇战斗,死里求生。反之,将其部署在安全地带,进可以攻,退可以守,优势的赵军猛扑过来,军卒必然要争先逃走,又如何能拼死对敌呢!背水立阵,就是“置之亡地而后存”这一军事学说的实际应用。诸将听了韩信的解说,无不悦服。

接着,韩信向李左车请教破燕、齐之策。李左车认为,经过灭魏破赵战役,汉军已众劳卒疲,如果继续攻燕,可能顿兵坚城之下,旷日持久。为今之计,莫如案甲休兵,抚镇赵民,摆出进兵燕国的态势,然后派遣一辩士持书去宣扬汉军声威,劝其归降,燕国必然不敢不从。燕国已从,齐国亦必从风而服。此即兵法上所说的“先声后实”的战法。韩信照计实行,遣使使燕,燕国果然从风而靡。汉高帝四年(前203)十月,韩信远袭齐国,击溃齐军二十万人,使项羽不能全力应付成皋正面战场,为刘邦实施战略大反攻,最后为消灭项羽创造了条件。

谁知道张松说曹操的那段经典词?

第八十八回

渡泸水再缚番王 识诈降三擒孟获

却说孔明放了孟获,众将上帐问曰:“孟获乃南蛮渠魁,今幸被擒,南方便定,丞

相何故放之?”孔明笑曰:“吾擒此人,如囊中取物耳。直须降伏其心,自然平矣。”

诸将闻言,皆未肯信。当日孟获行至泸水,正遇手下败残的蛮兵,皆来寻探。众兵见了

孟获,且惊且喜,拜问曰:“大王如何能勾回来?”获曰:“蜀人监我在帐中,被我杀

死十余人,乘夜黑而走。正行间,逢着一哨马军,亦被我杀之,夺了此马,因此得脱。”

众皆大喜,拥孟获渡了泸水,下住寨栅,会集各洞酋长,陆续招聚原放回的蛮兵,约有

十余万骑。此时董荼那、阿会喃已在洞中。孟获使人去请,二人惧怕,只得也引洞兵来。

获传令曰:“吾已知诸葛亮之计矣,不可与战,战则中他诡计。彼川兵远来劳苦,况即

日天炎,彼兵岂能久住?吾等有此泸水之险,将船筏尽拘在南岸,一带皆筑土城。深沟

高垒,看诸葛亮如何施谋!”众酋长从其计,尽拘船筏于南岸,一带筑起土城:有依山

傍崖之地,高竖敌楼。楼上多设[非法词语]炮石,准备久处之计。粮草皆是各洞供运。孟获以

为万全之策,坦然不忧。却说孔明提兵大进,前军已至泸水,哨马飞报说:“泸水之内,

并无船筏,又兼水势甚急,隔岸一带筑起土城,皆有蛮兵守把。”时值五月,天气炎热,

南方之地,分外炎酷,军马衣甲,皆穿不得。孔明自至泸水边观毕,回到本寨,聚诸将

至帐中,传令曰:“今孟获兵屯泸水之南,深沟高垒,以拒我兵。吾既提兵至此,如何

空回?汝等各各引兵,依山傍树,拣林木茂盛之处,与我将息人马。”乃遣吕凯离泸水

百里,拣阴凉之地,分作四个寨子,使王平、张嶷、张翼、关索各守一寨,内外皆搭草

棚,遮盖马匹,将士乘凉,以避暑气。参军蒋琬看了,入问孔明曰:“某看吕凯所造之

寨甚不好,正犯昔日先帝败于东吴时之地势矣。倘蛮兵偷渡泸水,前来劫寨,若用火攻,

如何解救?”孔明笑曰:“公勿多疑,吾自有妙算。”蒋琬等皆不晓其意。忽报蜀中差

马岱解暑药并粮米到。孔明令入。岱参拜毕,一面将米药分派四寨。孔明问曰:“汝将

带多少军来?”马岱曰:“有三千军。”孔明曰:“吾军累战疲困,欲用汝军,未知肯

向前否?”岱曰:“皆是朝廷军马,何分彼我?丞相要用,虽死不辞。”孔明曰:“今

孟获拒住泸水,无路可渡。吾欲先断其粮道,令彼军自乱。”岱曰:“如何断得?”孔

明曰:“离此一百五十里,泸水下流沙口,此处水慢,可以扎筏而渡。汝提本部三千军

渡水,直入蛮洞,先断其粮,然后会合董荼那、阿会喃两个洞主,便为内应。不可有误。”

马岱欣然去了,领兵前到沙口,驱兵渡水。因见水浅,大半不下筏,只裸衣而过,

半渡皆倒;急救傍岸,口鼻出血而死。马岱大惊,连夜回告孔明。孔明随唤向导土人问

之。土人曰:“目今炎天,毒聚泸水,日间甚热,毒气正发,有人渡水,必中其毒,或

饮此水,其人必死。若要渡时,须待夜静水冷,毒气不起,饱食渡之,方可无事。”孔

明遂令土人引路,又选精壮军五六百,随着马岱,来到泸水沙口,扎起木筏,半夜渡水,

果然无事,岱领着二千壮军,令土人引路,径取蛮洞运粮总路口夹山峪而来。那夹山峪,

两下是山,中间一条路,止容一人一马而过。马岱占了夹山峪,分拨军士,立起寨栅。

洞蛮不知,正解粮到,被岱前后截住,夺粮百余车。蛮人报入孟获大寨中。此时孟获在

寨中,终日饮酒取乐,不理军务,谓众酋长曰:“吾若与诸葛亮对敌,必中奸计。今靠

此泸水之险,深沟高垒以待之。蜀人受不过酷热,必然退走。那时吾与汝等随后击之,

便可擒诸葛亮也。”言讫,呵呵大笑。忽然班内一酋长曰:“沙口水浅,倘蜀兵透漏过

来,深为利害,当分军守把。”获笑曰:“汝是本处土人,如何不知?吾正要蜀兵来渡

此水,渡则必死于水中矣。”酋长又曰:“倘有土人说与夜渡之法,当复何如?”获曰:

“不必多疑。吾境内之人,安肯助敌人耶?”正言之间,忽报蜀兵不知多少,暗渡泸水,

绝断了夹山粮道,打着“平北将军马岱”旗号。获笑曰:“量此小辈,何足道哉!”即

遣副将忙牙长,引三千兵投夹山峪来。

却说马岱望见蛮兵已到,遂将二千军摆在山前。两阵对圆,忙牙长出马,与马岱交

锋。只一合,被岱一刀,斩于马下。蛮兵大败走回,来见孟获,细言其事。获唤诸将问

曰:“谁敢去敌马岱?”言未毕,董荼那出曰:“某愿往。”孟获大喜,遂与三千兵而

去。获又恐有人再渡泸水,即遣阿会喃,引三千兵,去守把沙口。却说董荼那引蛮兵到了

夹山峪下寨,马岱引兵来迎。部内军有认得是董荼那,说与马岱,如此如此。岱纵马向前

大骂曰:“无义背恩之徒!吾丞相饶汝性命,今又背反,岂不自羞!”董荼那满面惭愧,

无言可答,不战而退。马岱掩杀一阵而回。董荼那回见孟获曰:“马岱英雄,抵敌不住。”

获大怒曰:“吾知汝原受诸葛亮之恩,今故不战而退,正是卖阵之计!”喝教推出斩了。

众酋长再三哀告,方才免死,叱武士将董荼那打了一百大棍,放归本寨。诸多酋长皆来

告董荼那曰:“我等虽居蛮方,未尝敢犯中国,中国亦不曾侵我。今因孟获势力相逼,

不得已而造反。想孔明神机莫测,曹操、孙权尚自惧之,何况我等蛮方乎?况我等皆受

其活命之恩,无可为报。今欲舍一死命,杀孟获去投孔明,以免洞中百姓涂炭之苦。”

董荼那曰:“未知汝等心下若何?”内有原蒙孔明放回的人,一齐同声应曰:“愿往!”

于是董荼那手执钢刀,引百余人,直奔大寨而来,时孟获大醉于帐中。董荼那引众人持

刀而入,帐下有两将侍立。董荼那以刀指曰:“汝等亦受诸葛丞相活命之恩,宜当报效。”

二将曰:“不须将军下手,某当生擒孟获,去献丞相。”于是一齐入帐,将孟获执缚已

定,押到泸水边,驾船直过北岸,先使人报知孔明。

却说孔明已有细作探知此事,于是密传号令,教各寨将士,整顿军器,方教为首酋

长解孟获入来,其余皆回本寨听候。董荼那先入中军见孔明,细说其事。孔明重加赏劳,

用好言抚慰,遣董荼那引众酋长去了,然后令刀斧手推孟获入。孔明笑曰:“汝前者有

言:‘但再擒得,便肯降服’。今日如何?”获曰:“此非汝之能也,乃吾手下之人自相

残害,以致如此。如何肯服!”孔明曰:“吾今再放汝去,若何?”孟获曰:“吾虽蛮人,

颇知兵法。若丞相端的肯放吾回洞中,吾当率兵再决胜负。若丞相这番再擒得我,那时

倾心吐胆归降,并不敢改移也。”孔明曰:“这番生擒,如又不服,必无轻恕。”令左

右去其绳索,仍前赐以酒食,列坐于帐上。孔明曰:“吾自出茅庐,战无不胜,攻无不

取。汝蛮邦之人,何为不服?”获默然不答。孔明酒后,唤孟获同上马出寨,观看诸营

寨栅所屯粮草,所积军器。孔明指谓孟获曰:“汝不降吾,真愚人也。吾有如此之精兵

猛将,粮草兵器,汝安能胜吾哉?汝若早降,吾当奏闻天子,令汝不失王位,子子孙孙,

永镇蛮邦。意下若何?”获曰:“某虽肯降,怎奈洞中之人未肯心服。若丞相肯放回去,

就当招安本部人马,同心合胆,方可归顺。”孔明忻然,又与孟获回到大寨。饮酒至晚,

获辞去。孔明亲自送至泸水边,以船送获归寨。孟获来到本寨,先伏刀斧手于帐下,差

心腹人到董荼那、阿会喃寨中,只推孔明有使命至,将二人赚到大寨帐下,尽皆杀之,

弃尸于涧。孟获随即遣亲信之人,守把隘口,自引军出了夹山峪,要与马岱交战,却并

不见一人。及问土人,皆言昨夜尽搬粮草。复渡泸水,归大寨去了。获再回洞中,与亲

弟孟优商议曰:“如今诸葛亮之虚实,吾已尽知,汝可去如此如此。”孟优领了兄计,

引百余蛮兵,搬载金珠、宝贝、象牙、犀角之类,渡了泸水,径投孔明大寨而来。方才

过了河时,前面鼓角齐鸣,一彪军摆开,为首大将乃马岱也。孟优大惊。岱问了来情,

令在外厢,差人来报孔明。孔明正在帐中与马谡、吕凯、蒋琬、费祎等共议平蛮之事,

忽帐下一人,报称孟获差弟孟优来进宝贝。孔明回顾马谡曰:“汝知其来意否?”谡曰:

“不敢明言。容某暗写于纸上,呈与丞相,看合钧意否?”孔明从之。马谡写讫,呈与

孔明。孔明看毕,抚掌大笑曰:“擒孟获之计,吾已差派下也。汝之所见,正与吾同。”

遂唤赵云入,向耳畔分付如此如此;又唤魏延入,亦低言分付;又唤王平、马忠、关索

入,亦密密地分付。

各人受了计策,皆依令而去,方召孟优入帐。优再拜于帐下曰:“家兄孟获,感丞

相活命之恩,无可奉献,辄具金珠宝贝若干,权为赏军之资。续后别有进贡天子礼物。”

孔明曰:“汝兄今在何处?”优曰:“为感丞相天恩,径往银坑山中收拾宝物去了,少

时便回来也。”孔明曰:“汝带多少人来?”优曰:“不敢多带。只是随行百余人,皆

运货物者。”孔明尽教入帐看时,皆是青眼黑面,黄发紫须,耳带金环,鬅头跣足,身

长力大之士。孔明就令随席而坐,教诸将劝酒,殷勤相待。

却说孟获在帐中专望回音,忽报有二人回了;唤入问之,具说:“诸葛亮受了礼物

大喜,将随行之人,皆唤入帐中,杀牛宰羊,设宴相待。二大王令某密报大王:今夜二

更,里应外合,以成大事。”孟获听知甚喜,即点起三万蛮兵,分为三队。获唤各洞酋

长分付曰:“各军尽带火具。今晚到了蜀寨时,放火为号。吾当自取中军,以擒诸葛亮。”

诸多蛮将,受了计策,黄昏左侧,各渡泸水而来。孟获带领心腹蛮将百余人,径投孔明

大寨,于路并无一军阻当。前至寨门,获率众将骤马而入,乃是空寨,并不见一人。获

撞入中军,只见帐中灯烛荧煌,孟优并番兵尽皆醉倒。原来孟优被孔明教马谡、吕凯二

人管待,令乐人搬做杂剧,殷勤劝酒,酒内下药,尽皆昏倒,浑如醉死之人。孟获入帐

问之,内有醒者,但指口而已。获知中计,急救了孟优等一干人。却待奔回中队,前面

喊声大震,火光骤起,蛮兵各自逃窜。一彪军杀到,乃是蜀将王平。获大惊,急奔左队

时,火光冲天,一彪军杀到,为首蜀将乃是魏延。获慌忙望右队而来,只见火光又起,

又一彪军杀到,为首蜀将乃是赵云。三路军夹攻将来,四下无路。孟获弃了军士,匹马

望泸水而逃。正见泸水上数十个蛮兵,驾一小舟,获慌令近岸。人马方才下船,一声号

起,将孟获缚住。原来马岱受了计策,引本部兵扮作蛮兵,撑船在此,诱擒孟获。

于是孔明招安蛮兵,降者无数。孔明一一抚慰,并不加害。就教救灭了余火。须臾,

马岱擒孟获至,赵云擒孟优至,魏延、马忠、王平、关索擒诸洞酋长至。孔明指孟获而

笑曰:“汝先令汝弟以礼诈降,如何瞒得过吾!今番又被我擒,汝可服否?”获曰:

“此乃吾弟贪口腹之故,误中汝毒,因此失了大事。吾若自来,弟以兵应之,必然成功。

此乃天败,非吾之不能也,如何肯服!”孔明曰:“今已三次,如何不服?”孟获低头

无语。孔明笑曰:“吾再放汝回去。”孟获曰:“丞相若肯放吾兄弟回去,收拾家下亲

丁,和丞相大战一场。那时擒得,方才死心塌地而降。”孔明曰:“再若擒住,必不轻

恕。汝可小心在意,勤攻韬略之书,再整亲信之士,早用良策,勿生后悔。”遂令武士

去其绳索,放起孟获,并孟优及各洞酋长,一齐都放。孟获等拜谢去了。此时蜀兵已渡

泸水。孟获等过了泸水,只见岸口陈兵列将,旗帜纷纷。获到营前,马岱高坐,以剑指

之曰:“这番拿住,必无轻放!”孟获到了自己寨时,赵云早已袭了此寨,布列兵马。

云坐于大旗下,按剑而言曰:“丞相如此相待,休忘大恩!”获喏喏连声而去。将出界

口山坡,魏延引一千精兵,摆在坡上,勒马厉声而言曰:“吾今已深入巢穴,夺汝险要,

汝尚自愚迷,抗拒大军!这回拿住,碎尸万段,决不轻饶!”孟获等抱头鼠窜,望本

洞而去。后人有诗赞曰:“五月驱兵入不毛,月明泸水瘴烟高。誓将雄略酬三顾,岂惮

征蛮七纵劳。”

却说孔明渡了泸水,下寨已毕,大赏三军,聚众将于帐下曰:“孟获第二番擒来,

吾令遍观各营虚实,正欲令其来劫营也。吾知孟获颇晓兵法,吾以兵马粮草炫耀,实令

孟获看吾破绽,必用火攻。彼令其弟诈降,欲为内应耳。吾三番擒之而不杀,诚欲服其

心,不欲灭其类也。吾今明告汝等。勿得辞劳,可用心报国。”众将拜伏曰:“丞相智、

仁、勇三者足备,虽子牙、张良不能及也。”孔明曰:“吾今安敢望古人耶?皆赖汝等

之力,共成功业耳。”帐下诸将听得孔明之言,尽皆喜悦。却说孟获受了三擒之气,忿

忿归到银坑洞中,即差心腹人赍金珠宝贝,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,并蛮方部落,借使牌

刀獠丁军健数十万,克日齐备。各队人马,云推雾拥,俱听孟获调用。伏路军探知其事,

来报孔明,孔明笑曰:“吾正欲令蛮兵皆至,见吾之能也。”遂上小车而行。正是:

若非洞主威风猛,怎显军师手段高!

未知胜负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李牧的成名之战是什么战役

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,乃益州别驾,姓张,名松,字永年。其人生得额□头尖,鼻僵齿露,身短不满五尺,言语有若铜钟。刘璋问曰:"别驾有何高见,可解张鲁之危?"松曰:"某闻许都曹操,扫荡中原,吕布、二袁皆为所灭,近又破马超,天下无敌矣。主公可备进献之物,松亲往许都,说曹操兴兵取汉中,以图张鲁。则鲁拒敌不暇,何敢复窥蜀中耶?"刘璋大喜,收拾金珠锦绮,为进献之物,遣张松为使。松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,带从人数骑,取路赴许都。早有人报入荆州。孔明便使人入许都打探消息。

却说张松到了许都馆驿中住定,每日去相府伺候,求见曹操。原来曹操自破马超回,傲睨得志,每日饮宴,无事少出,国政皆在相府商议。张松候了三日,方得通姓名。左右近侍先要贿赂,却才引入。操坐于堂上,松拜毕,操问曰:"汝主刘璋连年不进贡,何也?"松曰:"为路途艰难,贼寇窃发,不能通进。"操叱曰:"吾扫清中原,有何盗贼?"松曰:"南有孙权,北有张鲁,西有刘备,至少者亦带甲十余万,岂得为太平耶?"操先见张松人物猥琐,五分不喜;又闻语言冲撞,遂拂袖而起,转入后堂。左右责松曰:"汝为使命,何不知礼,一味冲撞?幸得丞相看汝远来之面,不见罪责。汝可急急回去!"松笑曰:"吾川中无诌佞之人也。"忽然阶下一人大喝曰:"汝川中不会谄佞,吾中原岂有谄佞者乎?"

松观其人,单眉细眼,貌白神清。问其姓名,乃太尉杨彪之子杨修,字德祖,现为丞相门下掌库主簿。此人博学能言,智识过人。松知修是个舌辩之士,有心难之。修亦自恃其才,小觑天下之士。当时见张松言语讥讽,遂邀出外面书院中,分宾主而坐,谓松曰:"蜀道崎岖,远来劳苦。"松曰:"奉主之命,虽赴汤蹈火,弗敢辞也。"修问:"蜀中风土何如?"松曰:"蜀为西郡,古号益州。路有锦江之险,地连剑阁之雄。回还二百八程,纵横三万余里。鸡鸣犬吠相闻,市井闾阎不断。田肥地茂,岁无水旱之忧;国富民丰,时有管弦之乐。所产之物,阜如山积。天下莫可及也!"修又问曰:"蜀中人物如何?"松曰:"文有相如之赋,武有伏波之才;医有仲景之能,卜有君平之隐。九流三教,出乎其类,拔乎其萃者,不可胜记,岂能尽数!"修又问曰:"方今刘季玉手下,如公者还有几人?"松曰:"文武全才,智勇足备,忠义慷慨之士,动以百数。如松不才之辈,车载斗量,不可胜记。"修曰:"公近居何职?"松曰:"滥充别驾之任,甚不称职。敢问公为朝廷何官?"修曰:"现为丞相府主簿。"松曰:"久闻公世代簪缨,何不立于庙堂,辅佐天子,乃区区作相府门下一吏乎?"杨修闻言,满面羞惭,强颜而答曰:"某虽居下寮,丞相委以军政钱粮之重,早晚多蒙丞相教诲,极有开发,故就此职耳。"松笑曰:"松闻曹丞相文不明孔、孟之道,武不达孙、吴之机,专务强霸而居大位,安能有所教诲,以开发明公耶?"修曰:"公居边隅,安知丞相大才乎?吾试令公观之。"呼左右于箧中取书一卷,以示张松。松观其题曰《孟德新书》。从头至尾,看了一遍,共一十三篇,皆用兵之要法。松看毕,问曰:"公以此为何书耶?"修曰:"此是丞相酌古准今,仿《孙子》十三篇而作。公欺丞相无才,此堪以传后世否?"松大笑曰:"此书吾蜀中三尺小童,亦能暗诵,何为'新书'?此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,曹丞相***以为己能,止好瞒足下耳!"修曰:"丞相秘藏之书,虽已成帙,未传于世。公言蜀中小儿暗诵如流,何相欺乎?"松曰:"公如不信,吾试诵之。"遂将《孟德新书》,从头至尾,朗诵一遍,并无一字差错。修大惊曰:"公过目不忘,真天下奇才也!"后人有诗赞曰:

古怪形容异,清高体貌疏。

语倾三峡水,目视十行书。

胆量魁西蜀,文章贯太虚。

百家并诸子,一览更无余。

当下张松欲辞回。修曰:"公且暂居馆舍,容某再禀丞相,令公面君。"松谢而退。修入见操曰:"适来丞相何慢张松乎?"操曰:"言语不逊,吾故慢之。"修曰:"丞相尚容一祢衡,何不纳张松?"操曰:"祢衡文章,播于当今,吾故不忍杀之。松有何能?"修曰:"且无论其口似悬河,辩才无碍。适修以丞相所撰《孟德新书》示之,彼观一遍,即能暗诵,如此博闻强记,世所罕有。松言此书乃战国时无名氏所作,蜀中小儿,皆能熟记。"操曰:"莫非古人与我暗合否?"令扯碎其书烧之。修曰:"此人可使面君,教见天朝气象。"操曰:"来日我于西教场点军,汝可先引他来,使见我军容之盛,教他回去传说:吾即日下了江南,便来收川。"修领命。

至次日,与张松同至西教场。操点虎卫雄兵五万,布于教场中。果然盔甲鲜明,衣袍灿烂;金鼓震天,戈矛耀日;四方八面,各分队伍;旌旗扬彩,人马腾空。松斜目视之。良久,操唤松指而示曰:"汝川中曾见此英雄人物否?"松曰:"吾蜀中不曾见此兵革,但以仁义治人。"操变色视之。松全无惧意。杨修频以目视松。操谓松曰:"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。大军到处,战无不胜,攻无不取,顺吾者生,逆吾者死。汝知之乎?"松曰:"丞相驱兵到处,战必胜,攻必取,松亦素知。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,宛城战张绣之日;赤壁遇周郎,华容逢关羽;割须弃袍于潼关,夺船避箭于渭水:此皆无敌于天下也!"操大怒曰:"竖儒怎敢揭吾短处!"喝令左右推出斩之。杨修谏曰:"松虽可斩,奈从蜀道而来入贡,若斩之,恐失远人之意。"操怒气未息。荀彧亦谏。操方免其死,令乱棒打出。松归馆舍,连夜出城,收拾回川。松自思曰:"吾本欲献西川州郡与曹操,谁想如此慢人!我来时于刘璋之前,开了大口;今日怏怏空回。须被蜀中人所笑。吾闻荆州刘玄德仁义远播久矣,不如径由那条路回。试看此人如何,我自有主见。"于是乘马引仆从望荆州界上而来,前至郢州界口,忽见一队军马,约有五百余骑,为首一员大将,轻妆软扮,勒马前问曰:"来者莫非张别驾乎?"松曰:"然也。"那将慌忙下马,声喏曰:"赵云等候多时。"松下马答礼曰:"莫非常山赵子龙乎?"云曰:"然也,某奉主公刘玄德之命,为大夫远涉路途,鞍马驱驰,特命赵云聊奉酒食。"言罢,军士跪奉酒食,云敬进之。松自思曰:"人言刘玄德宽仁爱客,今果如此。"遂与赵云饮了数杯,上马同行。来到荆州界首,是日天晚,前到馆驿,见驿门外百余人侍立,击鼓相接。一将于马前施礼曰:"奉兄长将令,为大夫远涉风尘,令关某洒扫驿庭,以待歇宿。"松下马,与云长、赵云同入馆舍。讲礼叙坐。须臾,排上酒筵,二人殷勤相劝。饮至更阑,方始罢席,宿了一宵。

次日早膳毕,上马行不到三五里,只见一簇人马到。乃是玄德引着伏龙、凤雏,亲自来接。遥见张松,早先下马等候。松亦慌忙下马相见。玄德曰:"久闻大夫高名,如雷灌耳。恨云山遥远,不得听教。今闻回都,专此相接。倘蒙不弃,到荒州暂歇片时,以叙渴仰之思,实为万幸!"松大喜,遂上马并辔入城。至府堂上各各叙礼,分宾主依次而坐,设宴款待。饮酒间,玄德只说闲话,并不提起西川之事。松以言挑之曰:"今皇叔守荆州,还有几郡?"孔明答曰:"荆州乃暂借东吴的,每每使人取讨。今我主因是东吴女婿,故权且在此安身。"松曰:"东吴据六郡八十一州,民强国富,犹且不知足耶?"庞统曰:"吾主汉朝皇叔,反不能占据州郡;其他皆汉之蟊贼,却都恃强侵占地土;惟智者不平焉。"玄德曰:"二公休言。吾有何德,敢多望乎?"松曰:"不然。明公乃汉室宗亲,仁义充塞乎四海。休道占据州郡,便代正统而居帝位,亦非分外。"玄德拱手谢曰:"公言太过,备何敢当!"

自此一连留张松饮宴三日,并不提起川中之事。松辞去,玄德于十里长亭设宴送行。玄德举酒酌松曰:"甚荷大夫不外,留叙三日;今日相别,不知何时再得听教。"言罢,潸然泪下。张松自思:"玄德如此宽仁爱士,安可舍之?不如说之,令取西川。"乃言曰:"松亦思朝暮趋侍,恨未有便耳。松观荆州:东有孙权,常怀虎踞;北有曹操,每欲鲸吞。亦非可久恋之地也。"玄德曰:"故知如此,但未有安迹之所。"松曰:"益州险塞,沃野千里,民殷国富;智能之士,久慕皇叔之德。若起荆襄之众,长驱西指,霸业可成,汉室可兴矣。"玄德曰:"备安敢当此?刘益州亦帝室宗亲,恩泽布蜀中久矣。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?"松曰:"某非卖主求荣;今遇明公,不敢不披沥肝胆: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,禀性暗弱,不能任贤用能;加之张鲁在北,时思侵犯;人心离散,思得明主。松此一行,专欲纳款于操;何期逆贼恣逞奸雄,傲贤慢士,故特来见明公。明公先取西川为基,然后北图汉中,收取中原,匡正天朝,名垂青史,功莫大焉。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,松愿施犬马之劳,以为内应。未知钧意若何?"玄德曰:"深感君之厚意。奈刘季玉与备同宗,若攻之,恐天下人唾骂。"松曰:"大丈夫处世,当努力建功立业,著鞭在先。今若不取,为他人所取,悔之晚矣。"玄德曰:"备闻蜀道崎岖,千山万水,车不能方轨,马不能联辔;虽欲取之,用何良策?"松于袖中取出一图,递与玄德曰:"深感明公盛德,敢献此图。但看此图,便知蜀中道路矣。"玄德略展视之,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,远近阔狭,山川险要,府库钱粮,一一俱载明白。松曰:"明公可速图之。松有心腹契友二人:***、孟达。此二人必能相助。如二人到荆州时,可以心事共议。"玄德拱手谢曰:"青山不老,绿水长存。他日事成,必当厚报。"松曰:"松遇明主,不得不尽情相告,岂敢望报乎?"说罢作别。孔明命云长等护送数十里方回。张松回益州,先见友人***。正字孝直,右扶风?人也,贤士法真之子。松见正,备说曹操轻贤傲士,只可同忧,不可同乐。吾已将益州许刘皇叔矣。专欲与兄共议。***曰:"吾料刘璋无能,已有心见刘皇叔久矣。此心相同,又何疑焉?"少顷,孟达至。达字子庆,与***同乡。达入,见正与松密语。达曰:"吾已知二公之意。将欲献益州耶?"松曰:"是欲如此。兄试猜之,合献与谁?"达曰:"非刘玄德不可。"三人抚掌大笑。***谓松曰:"兄明日见刘璋,当若何?"松曰:"吾荐二公为使,可往荆州。"二人应允。

次日,张松见刘璋。璋问:"干事若何?"松曰:"操乃汉贼,欲篡天下,不可为言。彼已有取川之心。"璋曰:"似此如之奈何?"松曰;"松有一谋,使张鲁、曹操必不敢轻犯西川。"璋曰:"何计?"松曰:"荆州刘皇叔,与主公同宗,仁慈宽厚,有长者风。赤壁鏖兵之后,操闻之而胆裂,何况张鲁乎?"主公何不遣使结好,使为外援,可以拒曹操、张鲁矣。"璋曰:"吾亦有此心久矣。谁可为使?"松曰:"非***、孟达,不可往也。"璋即召二人入,修书一封,令***为使,先通情好;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,迎玄德入川为援。正商议间,一人自外突入,汗流满面,大叫曰:"主公若听张松之言,则四十一州郡,已属他人矣!"松大惊;视其人,乃西阆中巴人,姓黄,名权,字公衡,现为刘璋府下主簿。璋问曰:"玄德与我同宗,吾故结之为援;汝何出此言?"权曰:"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,柔能克刚,英雄莫敌;远得人心,近得民望;兼有诸葛亮、庞统之智谋,关、张、赵云、黄忠、魏延为羽翼。若召到蜀中,以部曲待之,刘备安肯伏低做小?若以客礼待之,又一国不容二主。今听臣言,则西蜀有泰山之安;不听臣言,主公有累卵之危矣。张松昨从荆州过,必与刘备同谋。可先斩张松,后绝刘备,则西川万幸也。"璋曰:"曹操、张鲁到来,何以拒之?"权曰:"不如闭境绝塞,深沟高垒,以待时清。"璋曰:"贼兵犯界,有烧眉之急;若待时清,则是慢计也。"遂不从其言,遣***行。又一人阻曰:"不可!不可!"璋视之,乃帐前从事官王累也。累顿首言曰:"主公今听张松之说,自取其祸。"璋曰:"不然。吾结好刘玄德,实欲拒张鲁也。"累曰:"张鲁犯界,乃癣疥之疾;刘备入川,乃心腹之大患。况刘备世之枭雄,先事曹操,便思谋害;后从孙权,便夺荆州。心术如此,安可同处乎?"今若召来,西川休矣!"璋叱曰:"再休乱道!玄德是我同宗,他安肯夺我基业?"便教扶二人出。遂命***便行。

***离益州,径取荆州,来见玄德。参拜已毕,呈上书信。玄德拆封视之。书曰:"族弟刘璋,再拜致书于玄德宗兄将军麾下:久伏电天,蜀道崎岖,未及赍贡,甚切惶愧。璋闻吉凶相救,患难相扶,朋友尚然,况宗族乎?今张鲁在北,旦夕兴兵,侵犯璋界,甚不自安。专人谨奉尺书,上乞钧听。倘念同宗之情,全手足之义,即日兴师剿灭狂寇,永为唇齿,自有重酬。书不尽言,?候车骑。"玄德看毕大喜,设宴相待***。酒过数巡,玄德屏退左右,密谓正曰:"久仰孝直英名,张别驾多谈盛德。今获听教,甚慰平生。"***谢曰:"蜀中小吏,何足道哉!盖闻马逢伯乐而嘶,人遇知己而死。张别驾昔日之言,将军复有意乎?"玄德曰:"备一身寄客,未尝不伤感而叹息。尝思鹪鹩尚存一枝,狡兔犹藏三窟,何况人乎?蜀中丰余之地,非不欲取;奈刘季玉系备同宗,不忍相图。"***曰:"益州天府之国,非治乱之主,不可居也,今刘季玉不能用贤,此业不久必属他人。今日自付与将军,不可错失。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?将军欲取,某当效死。"玄德拱手谢曰:"尚容商议。"

当日席散,孔明亲送***归馆舍。玄德独坐沉吟。庞统进曰:"事当决而不决者,愚人也。主公高明,何多疑耶?"玄德问曰:"以公之意,当复何如?"统曰:"荆州东有孙权,北有曹操,难以得志。益州户口百万,土广财富,可资大业。今幸张松、***为内助,此天赐也。何必疑哉?"玄德曰:"今与吾水火相敌者,曹操也。操以急,吾以宽;操以暴,吾以仁;操以谲,吾以忠:每与操相反,事乃可成。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,吾不忍也。"庞统笑曰:"主公之言,虽合天理,奈离乱之时,用兵争强,固非一道;若拘执常理,寸步不可行矣,宜从权变。且兼弱攻昧、逆取顺守,汤、武之道也。若事定之后,报之以义,封为大国,何负于信?今日不取,终被他人取耳。主公幸熟思焉。"玄德乃恍然曰:"金石之言,当铭肺腑。"于是遂请孔明,同议起兵西行。孔明曰:"荆州重地,必须分兵守之。"玄德曰:"吾与庞士元、黄忠、魏延前往西川;军师可与关云长、张翼德、赵子龙守荆州。"孔明应允。于是孔明总守荆州;关公拒襄阳要路,当青泥隘口;张飞领四郡巡江,赵云屯江陵,镇公安。玄德令黄忠为前部,魏延为后军,玄德自与刘封、关平在中军。庞统为军师,马步兵五万,起程西行。临行时,忽廖化引一军来降。玄德便教廖化辅佐云长以拒曹操。

是年冬月,引兵望西川进发。行不数程,孟达接着,拜见玄德,说刘益州令某领兵五千远来迎接。玄德使人入益州,先报刘璋。璋便发书告报沿途州郡,供给钱粮。璋欲自出涪城亲接玄德,即下令准备车乘帐幔,旌旗铠甲,务要鲜明。主簿黄权入谏曰:"主公此去,必被刘备之害,某食禄多年,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。望三思之!"张松曰:"黄权此言,疏间宗族之义,滋长寇盗之威,实无益于主公。"璋乃叱权曰:"吾意已决,汝何逆吾!"权叩首流血,近前口衔璋衣而谏。璋大怒,扯衣而起。权不放,顿落门牙两个。璋喝左右,推出黄权。权大哭而归。璋欲行,一人叫曰:"主公不纳黄公衡忠言,乃欲自就死地耶!"伏于阶前而谏。璋视之,乃建宁俞元人也,姓李,名恢。叩首谏曰:"窃闻君有诤臣,父有诤子。黄公衡忠义之言,必当听从。若容刘备入川,是犹迎虎于门也。"璋曰:"玄德是吾宗兄,安肯害吾?再言者必斩!"叱左右推出李恢。张松曰:"今蜀中文官各顾妻子,不复为主公效力;诸将恃功骄傲,各有外意。不得刘皇叔,则敌攻于外,民攻于内,必败之道也。"璋曰:"公所谋,深于吾有益。"次日,上马出榆桥门。人报从事王累,自用绳索倒吊于城门之上,一手执谏章,一手仗剑,口称如谏不从,自割断其绳索,撞死于此地。刘璋教取所执谏章观之。其略曰:"益州从事臣王累,泣血恳告: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,忠言逆耳利于行。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,会盟于武关,为秦所困。今主公轻离大郡,欲迎刘备于涪城,恐有去路而无回路矣。倘能斩张松于市,绝刘备之约,则蜀中老幼幸甚,主公之基业亦幸甚!"刘璋观毕,大怒曰:"吾与仁人相会,如亲芝兰,汝何数侮于吾耶!"王累大叫一声,自割断其索,撞死于地,后人有诗叹曰:"倒挂城门捧谏章,拚将一死报刘璋。黄权折齿终降备,矢节何如王累刚!"刘璋将三万人马往涪城来。后军装载资粮饯帛一千余辆,来接玄德。却说玄德前军已到垫江。所到之处,一者是西川供给;二者是玄德号令严明,如有妄取百姓一物者斩:于是所到之处,秋毫无犯。百姓扶老携幼,满路瞻观,焚香礼拜。玄德皆用好言抚慰。却说***密谓庞统曰:"近张松有密书到此,言于涪城相会刘璋,便可图之。机会切不可失。"统曰:"此意且勿言。待二刘相见,乘便图之。若预走泄,于中有变。"***乃秘而不言。涪城离成都三百六十里。璋已到,使人迎接玄德。两军皆屯于涪江之上。玄德入城,与刘璋相见,各叙兄弟之情。礼毕,挥泪诉告衷情。饮宴毕,各回寨中安歇。

璋谓众官曰:"可笑黄权、王累等辈,不知宗兄之心,妄相猜疑。吾今日见之,真仁义之人也。吾得他为外援,又何虑曹操、张鲁耶?非张松则失之矣。"乃脱所穿绿袍,并黄金五百两,令人往成都赐与张松。时部下将佐刘?、泠苞、张任、邓贤等一班文武官曰:"主公且休欢喜。刘备柔中有刚,其心未可测,还宜防之。"璋笑曰:"汝等皆多虑。吾兄岂有二心哉!"众皆嗟叹而退。

却说玄德归到寨中。庞统入见曰:"主公今日席上见刘季玉动静乎?"玄德吾:"季玉真诚实人也。"统曰:"季玉虽善,其臣刘?、张任等皆有不平之色,其间吉凶未可保也。以统之计,莫若来日设宴,请季玉赴席;于壁衣中埋伏刀斧手一百人,主公掷杯为号,就筵上杀之;一拥入成都,刀不出鞘,弓不上弦,可坐而定也。"玄德曰:"季玉是吾同宗,诚心待吾;更兼吾初到蜀中,恩信未立;若行此事,上天不容,下民亦怨。公此谋,虽霸者亦不为也。"统曰:"此非统之谋,是法孝直得张松密书,言事不宜迟,只在早晚当图之。"言未已,***入见,曰:"某等非为自己,乃顺天命也。"玄德曰:"刘季玉与吾同宗,不忍取之。"正曰:"明公差矣。若不如此,张鲁与蜀有杀母之仇,必来攻取。明公远涉山川,驱驰士马,既到此地,进则有功,退则无益。若执狐疑之心,迁延日久,大为失计。且恐机谋一泄,反为他人所算。不若乘此天与人归之时,出其不意,早立基业,实为上策。"庞统亦再三相劝。正是:人主几番存厚道,才臣一意进权谋。未知玄德心下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三国演义第10回到第20回的精彩情节

李牧的成名之战是肥之战。 

1、秦王政十四年(公元前233年),在秦灭六国的战争中,名将李牧率赵军在肥(今河北晋州西)全歼秦军的截击战。

2、李牧在战略上***取避其精锐、击其惰归之策。当得知敌军识其意图,诱其出战,全歼于野时,遂将计就计,用围魏救赵之策,攻其必救。在交战时,又***取正面阻敌,两翼包抄的战术,全歼秦军。这是一个围魏救赵的典型战例。

3、李牧大败匈奴之后,又趁胜利之势灭了在赵北部的匈奴属国襜褴、东胡、林胡等王国,迫使单于向遥远的北方逃去,完全清除了北方的忧患。这次战役以后,过了十几年,匈奴兵还不敢来入侵赵的边境。

概述三国演义中三个片段 约400字

第十回 勤王室马腾举义 报父仇曹操兴师

却说李、郭二贼欲弑献帝。张济、樊稠谏曰:“不可。今日若便杀之,恐众人

不服,不如仍旧奉之为主,赚诸侯入关,先去其羽翼,然后杀之,天下可图也。”李、

郭二人从其言,按住兵器。帝在楼上宣谕曰:“王允既诛,军马何故不退?”李□、郭

汜曰:“臣等有功王室,未蒙赐爵,故不敢退军。”帝曰:“卿欲封何爵?”李、郭、

张、樊四人各自写职衔献上,勒要如此官品,帝只得从之。封李□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

司隶校尉***节钺,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***节钺,同秉朝政;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,张济

为骠骑将军平阳侯,领兵屯弘农。其余李蒙、王方等,各为校尉。然后谢恩,领兵出城。

又下令追寻董卓尸首,获得些零碎皮骨,以香木雕成形体,安凑停当,大设祭祀,用王

者衣冠棺椁,选择吉日,迁葬 坞。临葬之期,天降大雷雨,平地水深数尺,霹雳震开

其棺,尸首提出棺外。李□候晴再葬,是夜又复如是。三次改葬,皆不能葬,零皮碎骨,

悉为雷火消灭。天之怒卓。可谓甚矣!

且说李□、郭汜既掌大权,残虐百姓;密遣心腹侍帝左右,观其动静。献帝此时举

荆棘。朝廷官员,并由二贼升降。因***人望,特宣朱□入朝封为太仆,同领朝政。一

日,人报西凉太守马腾;并州刺史韩遂二将引军十余万,杀奔长安来,声言讨贼。原来

二将先曾使人入长安,结连侍中马宇、谏议大夫种邵、左中郎将刘范三人为内应,共谋

贼党。三人密奏献帝,封马腾为征西将军、韩遂为镇西将军,各受密诏,并力讨贼。当

下李□、郭汜、张济、樊稠闻二军将至,一同商议御敌之策。谋士贾诩曰:“二军远来,

只宜深沟高垒,坚守以拒之。不过百日,彼兵粮尽,必将自退,然后引兵追之,二将可

擒矣。”李蒙、王方出曰:“此非好计。愿借精兵万人,立斩马腾、韩遂之头,献于麾

下。”贾诩曰:“今若即战,必当败绩。”李蒙、王方齐声曰:“若吾二人败,情愿斩

首;吾若战胜,公亦当输首级与我。”诩谓李□、郭汜曰:“长安西二百里 □山,其

路险峻,可使张、樊两将军屯兵于此,坚壁守之;待李蒙、王方自引兵迎敌,可也。”

李□、郭汜从其言,点一万五千人马与李蒙、王方。二人忻喜而去,离长安二百八十里

下寨。

西凉兵到,两个引军迎去。西凉军马拦路摆开阵势。马腾、韩遂联辔而出,指李蒙、

王方骂曰:“反国之贼!谁去擒之?”言未绝,只见一位少年将军,面如冠玉,眼若流

星,虎体猿臂,彪腹狼腰;手执长枪,坐骑骏马,从阵中飞出。原来那将即马腾之子马

超,字孟起,年方十七岁,英勇无敌。王方欺他年幼,跃马迎战。战不到数合,早被马

超一枪刺于马下。马超勒马便回。李蒙见王方刺死,一骑马从马超背后赶来。超只做不

知。马腾在阵门下大叫:“背后有人追赶!”声犹未绝,只见马超已将李蒙擒在马上。

原来马超明知李蒙追赶,却故意俄延;等他马近举枪刺来,超将身一闪,李蒙搠个空,

两马相并,被马超轻舒猿臂,生擒过去。军士无主,望风奔逃。马腾、韩遂乘势追杀,

大获胜捷,直逼隘口下寨,把李蒙斩首号令。李□、郭汜听知李蒙、王方皆被马超杀了,

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,重用其计,只理会紧守关防,由他搦战,并不出迎。果然西凉军

未及两月,粮草俱乏,商议回军。恰好长安城中马宇家僮出首家主与刘范、种邵,外连

马腾、韩遂,欲为内应等情。李□、郭汜大怒,尽收三家老少良贱斩于市,把三颗首级,

直来门前号令。马腾、韩遂见军粮已尽,内应又泄,只得拔寨退军。李□、郭汜令张济

引军赶马腾,樊稠引军赶韩遂,西凉军大败。马超在后死战,杀退张济。樊稠去赶韩遂,

看看赶上,相近陈仓,韩遂勒马向樊稠曰:“吾与公乃同乡之人,今日何太无情?”樊

稠也勒住马答道:“上命不可违!”韩遂曰:“吾此来亦为国家耳,公何相逼之甚也?”

樊稠听罢,拨转马头,收兵回寨,让韩遂去了。

不提防李□之侄李别,见樊稠放走韩遂,回报其叔。李□大怒,便欲兴兵讨樊稠。

贾翊曰:“目今人心未宁,频动干戈,深为不便;不若设一宴,请张济、樊稠庆功,就

席间擒稠斩之,毫不费力。”李□大喜,便设宴请张济、樊稠。二将忻然赴宴。酒半阑,

李□忽然变色曰:“樊稠何故交通韩遂,欲谋造反?”稠大惊,未及回言;只见刀斧手

拥出,早把樊稠斩首于案下。吓得张济俯伏于地。李□扶起曰:“樊稠谋反,故尔诛之

;公乃吾之心腹,何须惊惧?”将樊稠军拨与张济管领。张济自回弘农去了。李□、郭

汜自战败西凉兵,诸侯莫敢谁何。贾诩屡劝抚安百姓,结纳贤豪。自是朝廷微有生意。

不想青州黄巾又起,聚众数十万,头目不等,劫掠良民。太仆朱□保举一人,可破群贼。

李□、郭汜问是何人。朱□曰:“要破山东群贼,非曹孟德不可。”李□曰:“孟德今

在何处?”□曰:“现为东郡太守,广有军兵。若命此人讨贼,贼可克日而破也。”李

□大喜,星夜草诏,差人赍往东郡,命曹操与济北相鲍信一同破贼。操领了圣旨,会合

鲍信,一同兴兵,击贼于寿阳。鲍信杀入重地,为贼所害。操追赶贼兵,直到济北,降

者数万。操即用贼为前驱,兵马到处,无不降顺。不过百余日,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、

男女百余万口。操择精锐者,号为“青州兵”,其余尽令归农。操自此威名日重。捷书

报到长安,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。操在兖州,招贤纳士。有叔侄二人来投操:乃颍川

颍阴人,姓荀,名石单,字文若,荀绲之子也;旧事袁绍,今弃绍投操;操与语大悦,

曰:“此吾之子房也!”遂以为行军司马。其侄荀攸,字公达,海内名士,曾拜黄门侍

郎,后弃官归乡,今与其叔同投曹操,操以为行军教授。荀□曰:“某闻兖州有一贤士,

今此人不知何在。”操问是谁,□曰:“乃东郡东阿人,姓程,名昱,字仲德。”操曰:

“吾亦闻名久矣。”遂遣人于乡中寻问。访得他在山中读书,操拜请之。程昱来见,曹

操大喜。昱谓荀□曰:“某孤陋寡闻,不足当公之荐。公之乡人姓郭,名嘉,字奉孝,

乃当今贤士,何不罗而致之?”□猛省曰:“吾几忘却!”遂启操徵聘郭嘉到兖州,共

论天下之事。郭嘉荐光武嫡派子孙,淮南成德人,姓刘,名晔,字子阳。操即聘晔至。

晔又荐二人:一个是山阳昌邑人,姓满,名宠,字伯宁;一个是武城人,姓吕,名虔,

字子恪。曹操亦素知这两个名誉,就聘为军中从事。满宠、吕虔共荐一人,乃陈留平邱

人,姓毛,名 ,字孝先。曹操亦聘为从事。

又有一将引军数百人,来投曹操:乃泰山巨平人,姓于,名禁,字文则。操见其人

弓马熟娴,武艺出众,命为点军司马。一日,夏侯□引一大汉来见,操问何人,□曰:

“此乃陈留人,姓典,名韦,勇力过人。旧跟张邈,与帐下人不和,手杀数十人,逃窜

山中。□出射猎,见韦逐虎过涧,因收于军中。今特荐之于公。”操曰:“吾观此人容

貌魁梧,必有勇力。”□曰:“他曾为友报仇,提头直出闹市,数百人不敢近。只

今所使两枝铁戟,重八十斤,挟之上马,运使如飞。”操即令韦试之。韦挟戟骤马,往

来驰骋。忽见帐下大旗为风所吹,岌岌欲倒,众军士挟持不定;韦下马,喝退众军,一

手执定旗杆,立于风中,巍然不动。操曰:“此古之恶来也!”遂命为帐前都尉,解身

上锦袄,及骏马雕鞍赐之。

自是曹操部下文有谋臣,武有猛将,威镇山东。乃遣泰山太守应劭,往琅琊郡取父

曹嵩。嵩自陈留避难,隐居琅琊;当日接了书信,便与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余人,带

从者百余人,车百余辆,径望兖州而来。道经徐州,太守陶谦,字恭祖,为人温厚纯笃,

向欲结纳曹操,正无其由;知操父经过,遂出境迎接,再拜致敬,大设筵宴,款待两日。

曹嵩要行,陶谦亲送出郭,特差都尉张 ,将部兵五百护送。曹嵩率家小行到华、费间,

时夏末秋初,大雨骤至,只得投一古寺歇宿。寺僧接入。嵩安顿家小,命张 将军马屯

于两廊。众军衣装,都被雨打湿,同声嗟怨。张 唤手下头目于静处商议曰:“我们本

是黄巾余党,勉强降顺陶谦,未有好处。如今曹家辎重车辆无数,你们欲得富贵不难,

只就今夜三更,大家砍将入去,把曹嵩一家杀了,取了财物,同往山中落草。此计何如

?”众皆应允。是夜风雨未息,曹嵩正坐,忽闻四壁喊声大举。曹德提剑出看,就被搠

死。曹嵩忙引一妾奔入方丈后,欲越墙而走;妾肥胖不能出,嵩慌急,与妾躲于厕中,

被乱军所杀。应劭死命逃脱,投袁绍去了。张 杀尽曹嵩全家,取了财物,放火烧寺,

与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。后人有诗曰:“曹操奸雄世所夸,曾将吕氏杀全家。如今阖户

逢人杀,天理循环报不差。”当下应劭部下有逃命的军士,报与曹操。操闻之,哭倒于

地。众人救起。操切齿曰:“陶谦纵兵杀吾父,此仇不共戴天!吾今悉起大军,洗荡徐

州,方雪吾恨!”遂留荀□、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、范县、东阿三县,其余尽杀奔徐州

来。夏侯□、于禁、典韦为先锋。操令:但得城池,将城中百姓,尽行屠戮,以雪父仇。

当有九江太守边让,与陶谦交厚,闻知徐州有难,自引兵五千来救。操闻之大怒,使夏

侯□于路截杀之。时陈宫为东郡从事,亦与陶谦交厚;闻曹操起兵报仇,欲尽杀百姓,

星夜前来见操。操知是为陶谦作说客,欲待不见,又灭不过旧恩,只得请入帐中相见。

宫曰:“今闻明公以大兵临徐州,报尊父之仇,所到欲尽杀百姓,某因此特来进言。陶

谦乃仁人君子,非好利忘义之辈;尊父遇害,乃张 之恶,非谦罪也。且州县之民,与

明公何仇?杀之不祥。望三思而行。”操怒曰:“公昔弃我而去,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

?陶谦杀吾一家,誓当摘胆剜心,以雪吾恨!公虽为陶谦游说,其如吾不听何!”陈宫

辞出,叹曰:“吾亦无面目见陶谦也!”遂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。

且说操大军所到之处,杀戮人民,发掘坟墓。陶谦在徐州,闻曹操起军报仇,杀戮

百姓,仰天恸哭曰:“我获罪于天,致使徐州之民,受此大难!”急聚众官商议。曹豹

曰:“曹兵既至,岂可束手待死!某愿助使君破之。”陶谦只得引兵出迎,远望操军如

铺霜涌雪,中军竖起白旗二面,大书报仇雪恨四字。军马列成阵势,曹操纵马出阵,身

穿缟素,扬鞭大骂。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,欠身施礼曰:“谦本欲结好明公,故托张

护送。不想贼心不改,致有此事。实不干陶谦之故。望明公察之。”操大骂曰:“老匹

夫!杀吾父,尚敢乱言!谁可生擒老贼?”夏侯□应声而出。陶谦慌走入阵。夏侯□赶

来,曹豹挺枪跃马,前来迎敌。两马相交,忽然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两军皆乱,各自

收兵。

陶谦入城,与众计议曰:“曹兵势大难敌,吾当自缚往操营,任其剖割,以救徐州

一郡百姓之命。”言未绝,一人进前言曰:“府君久镇徐州,人民感恩。今曹兵虽众,

未能即破我城。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;某虽不才,愿施小策,教曹***无葬身之地!”

众人大惊,便问计将安出。正是:本为纳交反成怨,那知绝处又逢生。毕竟此人是谁,

且听下文分解

●第十一回

刘皇叔北海救孔融

吕温侯濮阳破曹操

北海孔融准备救陶谦,自己却被黄巾管亥打败包围。

太史慈与刘关张杀败黄巾。

玄德又借得公孙瓒兵二千并赵子龙一行往救陶谦,陶谦要让徐州与刘备,刘备不受。

操因吕布助张邈夺取兖州而退兵。

陶谦二让徐州与刘备,刘力求不肯,从陶谦而屯小沛。

曹操被吕布战败,典韦救出。

●第十二回

陶恭祖三让徐州

曹孟德大战吕布

曹操又被夏侯[忄+享]所救。

吕布用陈宫计,诱曹入濮阳城而大败之。

操诈言被烧死,诱吕布入寨,大败之。两家因粮不济而退兵。

陶谦病危,三让徐州于刘备,备不受,陶谦指心而死,刘备于是暂领徐州。

操东略陈地,次及汝,颖。打败黄巾何仪、黄邵。操使埋伏计俘计褚,褚降曹。

操复兖州,败吕布,取定陶,尽得山东之地。

●第十三回

李[]郭汜大交兵

扬奉董承双救驾

吕布投刘备,驻小沛。

太尉杨彪使反间计,李[],郭汜互相残杀。

张济与催、汜讲和,两人从之。

郭汜劫驾,董承等救驾。催,汜又商量杀帝分天下,李乐护驾守黄河。

帝驾至大阳,李乐专权,全不成体统。

杨奉董承要弃安邑同帝归洛阳,李乐串通?,汜劫驾。

●第十四回

曹孟德移驾幸许都

吕奉先乘夜袭徐都

李乐追帝时被徐晃砍死。帝入洛阳,满目蒿草。

杨彪奏帝召山东曹操保驾。

[]、汜又来劫驾,帝起驾欲去山江,适曹操至,保驾还洛阳。

[]、汜不听贾诩降曹之计,诩单马走乡里;[]、汜与曹战败落荒而走。

董昭献计曹操,移驾幸许都,操从之。

操护驾移许都,杨奉等领兵拦路,曹操谋士满宠说动杨奉部将徐晃来降。杨奉败走。

操移驾许都,封赏部下,大权独揽。

操惧刘备、吕布,从荀[]“二虎竟食”计,使刘、吕相杀,不成。

荀[]又献“驱虎吞狼”之计,便刘备攻袁术,刘备虽胜,却被吕布袭了徐州。

●第十五回

太史慈酣斗小霸王

孙伯符大战严自虎

袁术使书与吕布让攻刘备,许以金帛,刘亩走,吕布索取金帛不得,欲伐术,陈宫劝阻,令叫刘备还屯小沛,再攻袁术,布从之。

玄德回徐州,吕布从陈宫计,让屯小沛,两相和好,

孙策以亡父玉玺作质当向袁术借兵往江东开创基业,招兵买马,战刘繇,袭曲阿,得秣陵,江东之民呼策为“孙郎”。

孙策又破吴郡,在会稽,扫平江南。

三国演义103章内容

第一回 宴桃园豪杰三结义 斩黄巾英雄首立功

话说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周末七国分争,并入于秦。及秦灭之后,楚、汉分争,又并入于汉。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,一统天下,后来光武中兴,传至献帝,遂分为三国。推其致乱之由,殆始于桓、灵二帝。桓帝禁锢善类,崇信宦官。及桓帝崩,灵帝即位,大将军窦武、太傅陈蕃,共相辅佐。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,窦武、陈蕃谋诛之,机事不密,反为所害,中涓自此愈横。主

建宁二年四月望日,帝御温德殿。方升座,殿角狂风骤起。只见一条大青蛇,从梁上飞将下来,蟠于椅上。帝惊倒,左右急救入宫,百官俱奔避。须臾,蛇不见了。忽然大雷大雨,加以冰雹,落到半夜方止,坏却房屋无数。建宁四年二月,洛阳地震;又海水泛溢,沿海居民,尽被大浪卷入海中。光和元年,雌鸡化雄。六月朔,黑气十余丈,飞入温雄殿中。秋七月,有虹现于玉堂;五原山岸,尽皆崩裂。种种不祥,非止一端。帝下诏问群臣以灾异之由,议郎蔡邕上疏,以为霓堕鸡化,乃妇寺干政之所致,言颇切直。帝览奏叹息,因起更衣。曹节在后窃视,悉宣告左右;遂以他事陷邕于罪,放归田里。后张让、赵忠、封谞、段珪、曹节、侯览、蹇硕、程旷、夏恽、郭胜十人朋比为奸,号为“十常侍”。帝尊信张让,呼为“阿父”。朝政日非,以致天下人心思乱,盗贼蜂起。古

时巨鹿郡有兄弟三人,一名张角,一名张宝,一名张梁。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,因入山***药,遇一老人,碧眼童颜,手执藜杖,唤角至一洞中,以天书三卷授之,曰:“此名《太平要术》,汝得之,当代天宣化,普救世人;若萌异心,必获恶报。”角拜问姓名。老人曰:“吾乃南华老仙也。”言讫,化阵清风而去。角得此书,晓夜攻习,能呼风唤雨,号为“太平道人”。中平元年正月内,疫气流行,张角散施符水,为人治病,自称“大贤良师”。角有徒弟五百余人,云游四方,皆能书符念咒。次后徒众日多,角乃立三十六方,大方万余人,小方六七千,各立渠帅,称为将军;讹言: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;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”令人各以白土,书“甲子”二字于家中大门上。青、幽、徐、冀、荆、扬、兖、豫八州之人,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。角遣其党马元义,暗赍金帛,结交中涓封谞,以为内应。角与二弟商议曰:“至难得者,民心也。今民心已顺,若不乘势取天下,诚为可惜。”遂一面私造黄旗,约期举事;一面使***唐周,驰书报封谞。唐周乃径赴省中告变。帝召大将军何进调兵擒马元义,斩之;次收封谞等一干人下狱。张角闻知事露,星夜举兵,自称“天公将军”,张宝称“地公将军”,张梁称“人公将军”。申言于众曰:“今汉运将终,大圣人出。汝等皆宜顺天从正,以乐太平。”四方百姓,裹黄巾从张角反者四五十万。贼势浩大,官军望风而靡。何进奏帝火速降诏,令各处备御,讨贼立功。一面遣中郎将卢植、皇甫嵩、朱俊,各引精兵、分三路讨之。主

且说张角一军,前犯幽州界分。幽州太守刘焉,乃江夏竟陵人氏,汉鲁恭王之后也。当时闻得贼兵将至,召校尉邹靖计议。靖曰:“贼兵众,我兵寡,明公宜作速招军应敌。”刘焉然其说,随即出榜招募义兵。斋

榜文行到涿县,引出涿县中一个英雄。那人不甚好读书;性宽和,寡言语,喜怒不形于色;素有大志,专好结交天下豪杰;生得身长七尺五寸,两耳垂肩,双手过膝,目能自顾其耳,面如冠玉,唇若涂脂;中山靖王刘胜之后,汉景帝阁下玄孙,姓刘,名备,字玄德。昔刘胜之子刘贞,汉武时封涿鹿亭侯,后坐酎金失侯,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。玄德祖刘雄,父刘弘。弘曾举孝廉,亦尝作吏,早丧。玄德幼孤,事母至孝;家贫,贩屦织席为业。家住本县楼桑村。其家之东南,有一大桑树,高五丈余,遥望之,童童如车盖。相者云:“此家必出贵人。”玄德幼时,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,曰:“我为天子,当乘此车盖。”叔父刘元起奇其言,曰:“此儿非常人也!”因见玄德家贫,常资给之。年十五岁,母使游学,尝师事郑玄、卢植,与公孙瓒等为友。知

及刘焉发榜招军时,玄德年已二十八岁矣。当日见了榜文,慨然长叹。随后一人厉声言曰:“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,何故长叹?”玄德回视其人,身长八尺,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声若巨雷,势如奔马。玄德见他形貌异常,问其姓名。其人曰:“某姓张,名飞,字翼德。世居涿郡,颇有庄田,卖酒屠猪,专好结交天下豪杰。恰才见公看榜而叹,故此相问。”玄德曰:“我本汉室宗亲,姓刘,名备。今闻黄巾倡乱,有志欲破贼安民,恨力不能,故长叹耳。”飞曰:“吾颇有资财,当招募乡勇,与公同举大事,如何。”玄德甚喜,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。主

正饮间,见一大汉,推着一辆车子,到店门首歇了,入店坐下,便唤酒保:“快斟酒来吃,我待赶入城去投军。”玄德看其人:身长九尺,髯长二尺;面如重枣,唇若涂脂;丹凤眼,卧蚕眉,相貌堂堂,威风凛凛。玄德就邀他同坐,叩其姓名。其人曰:“吾姓关,名羽,字长生,后改云长,河东解良人也。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,被吾杀了,逃难江湖,五六年矣。今闻此处招军破贼,特来应募。”玄德遂以己志告之,云长大喜。同到张飞庄上,共议大事。飞曰:“吾庄后有一桃园,花开正盛;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,我三人结为兄弟,协力同心,然后可图大事。”玄德、云长齐声应曰:“如此甚好。”主

次日,于桃园中,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,三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:“念刘备、关羽、张飞,虽然异姓,既结为兄弟,则同心协力,救困扶危;上报国家,下安黎庶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。皇天后土,实鉴此心,背义忘恩,天人共戮!”誓毕,拜玄德为兄,关羽次之,张飞为弟。祭罢天地,复宰牛设酒,聚乡中勇士,得三百余人,就桃园中痛饮一醉。来日收拾军器,但恨匹可乘。正思虑间,人报有两个客人,引一伙伴当,赶一群马,投庄上来。玄德曰:“此天佑我也!”三人出庄迎接。原来二客乃中山大商:一名张世平,一名苏双,每年往北贩马,近因寇发而回。玄德请二人到庄,置酒管待,诉说欲讨贼安民之意。二客大喜,愿将良马五十匹相送;又赠金银五百两,镔铁一千斤,以资器用。古

玄德谢别二客,便命良匠打造双股剑。云长造青龙偃月刀,又名“冷艳锯”,重八十二斤。张飞造丈八点钢矛。各置全身铠甲。共聚乡勇五百余人,来见邹靖。邹靖引见太守刘焉。三人参见毕,各通姓名。玄德说起宗派,刘焉大喜,遂认玄德为侄。不数日,人报黄巾贼将程远志统兵五万来犯涿郡。刘焉令邹靖引玄德等三人,统兵五百,前去破敌。玄德等欣然领军前进,直至大兴山下,与贼相见。贼众皆披发,以黄巾抹额。当下两军相对,玄德出马,左有云长,右有翼德,扬鞭大骂:“反国逆贼,何不早降!”程远志大怒,遣副将邓茂出战。张飞挺丈八蛇矛直出,手起处,刺中邓茂心窝,翻身***。程远志见折了邓茂,拍马舞刀,直取张飞。云长舞动大刀,纵马飞迎。程远志见了,早吃一惊,措手不及,被云长刀起处,挥为两段。后人有诗赞二人曰:英雄露颖在今朝,一试矛兮一试刀。初出便将威力展,三分好把姓名标。知

众贼见程远志被斩,皆倒戈而走。玄德挥军追赶,投降者不计其数,大胜而回。刘焉亲自迎接,赏劳军士。次日,接得青州太守龚景牒文,言黄巾贼围城将陷,乞赐救援。刘焉与玄德商议。玄德曰:“备愿往救之。”刘焉令邹靖将兵五千,同玄德、关、张,投青州来。贼众见救军至,分兵混战。玄德兵寡不胜,退三十里下寨。古

玄德谓关、张曰:“贼众我寡;必出奇兵,方可取胜。”乃分关公引一千军伏山左,张飞引一千军伏山右,鸣金为号,齐出接应。次日,玄德与邹靖引军鼓噪而进。贼众迎战,玄德引军便退。贼众乘势追赶,方过山岭,玄德军中一齐鸣金,左右两军齐出,玄德麾军回身复杀。三路夹攻,贼众大溃。直赶至青州城下,太守龚景亦率民兵出城助战。贼势大败,剿戮极多,遂解青州之围。后人有诗赞玄德曰:运筹决算有神功,二虎还须逊一龙。初出便能垂伟绩,自应分鼎在孤穷。主

龚景犒军毕,邹靖欲回。玄德曰:“近闻中郎将卢植与贼首张角战于广宗,备昔曾师事卢植,欲往助之。”于是邹靖引军自回,玄德与关、张引本部五百人投广宗来。至卢植军中,入帐施礼,具道来意。卢植大喜,留在帐前听调。斋

时张角贼众十五万,植兵五万,相拒于广宗,未见胜负。植谓玄德曰:“我今围贼在此,贼弟张梁、张宝在颍川,与皇甫嵩、朱俊对垒。汝可引本部人马,我更助汝一千官军,前去颍川打探消息,约期剿捕。”玄德领命,引军星夜投颍川来。斋

时皇甫嵩、朱俊领军拒贼,贼战不利,退入长社,依草结营。嵩与俊计曰:“贼依草结营,当用火攻之。”遂令军士,每人束草一把,暗地埋伏。其夜大风忽起。二更以后,一齐纵火,嵩与俊各引兵攻击贼寨,火焰张天,贼众惊慌,马不及鞍,人不及甲,四散奔走。斋

杀到天明,张梁、张宝引败残军士,夺路而走。忽见一彪军马,尽打红旗,当头来到,截住去路。为首闪出一将,身长七尺,细眼长髯,官拜骑都尉,沛国谯郡人也,姓曹,名操,字孟德。操父曹嵩,本姓夏侯氏,因为中常侍曹腾之养子,故冒姓曹。曹嵩生操,小字阿瞒,一名吉利。操幼时,好游猎,喜歌舞,有权谋,多机变。操有叔父,见操游荡无度,尝怒之,言于曹嵩。嵩责操。操忽心生一计,见叔父来,诈倒于地,作中风之状。叔父惊告嵩,嵩急视之。操故无恙。嵩曰:“叔言汝中风,今已愈乎?”操曰:“儿自来无此病;因失爱于叔父,故见罔耳。”嵩信其言。后叔父但言操过,嵩并不听。因此,操得恣意放荡。时人有桥玄者,谓操曰:“天下将乱,非命世之才不能济。能安之者,其在君乎?”南阳何颙见操,言:“汉室将亡,安天下者,必此人也。”汝南许劭,有知人之名。操往见之,问曰:“我何如人?”劭不答。又问,劭曰:“子治世之能臣,乱世之奸雄也。”操闻言大喜。年二十,举孝廉,为郎,除洛阳北部尉。初到任,即设五色棒十余条于县之四门,有犯禁者,不避豪贵,皆责之。中常侍蹇硕之叔,提刀夜行,操巡夜拿住,就棒责之。由是,内外莫敢犯者,威名颇震。后为顿丘令,因黄巾起,拜为骑都尉,引马步军五千,前来颍川助战。正值张梁、张宝败走,曹操拦住,大杀一阵,斩首万余级,夺得旗幡、金鼓、马匹极多。张梁、张宝死战得脱。操见过皇甫嵩、朱俊,随即引兵追袭张梁、张宝去了。主

却说玄德引关、张来颍川,听得喊杀之声,又望见火光烛天,急引兵来时,贼已败散。玄德见皇甫嵩、朱俊,具道卢植之意。嵩曰:“张梁、张宝势穷力乏,必投广宗去依张角。玄德可即星夜往助。”玄德领命,遂引兵复回。得到半路,只见一簇军马,护送一辆槛车,车中之囚,乃卢植也。玄德大惊,滚鞍下马,问其缘故。植曰:“我围张角,将次可破;因角用妖术,未能即胜。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,问我索取贿赂。我答曰:‘军粮尚缺,安有余钱奉承天使?’左丰挟恨,回奏朝廷,说我高垒不战,惰慢军心;因此朝廷震怒,遣中郎将董卓来代将我兵,取我回京问罪。”张飞听罢,大怒,要斩护送军人,以救卢植。玄德急止之曰:“朝廷自有公论,汝岂可造次?”军士簇拥卢植去了。关公曰:“卢中郎已被逮,别人领兵,我等去无所依,不如且回涿郡。”玄德从其言,遂引军北行。行无二日,忽闻山后喊声大震。玄德引关、张纵马上高冈望之,见汉军大败,后面漫山塞野,黄巾盖地而来,旗上大书“天公将军”。玄德曰:“此张角也!可速战!”三人飞马引军而出。张角正杀败董卓,乘势赴来,忽遇三人冲杀,角军大乱,败走五十余里。古

三人救了董卓回寨。卓问三人现居何职。玄德曰:“白身。”卓甚轻之,不为礼。玄德出,张飞大怒曰:“我等亲赴血战,救了这厮,他却如此无礼。若不杀之,难消我气!”便要提刀入帐来杀董卓。正是:人情势利古犹今,谁识英雄是白身?安得快人如翼德,尽诛世上负心人!

却说李、郭二贼欲弑献帝。张济、樊稠谏曰:“不可。今日若便杀之,恐众

人不服,不如仍旧奉之为主,赚诸侯入关,先去其羽翼,然后杀之,天下可图也。”

李、郭二人从其言,按住兵器。帝在楼上宣谕曰:“王允既诛,军马何故不退?”

李傕、郭汜曰:“臣等有功王室,未蒙赐爵,故不敢退军。”帝曰:“卿欲封

何爵?”李、郭、张、樊四人各自写职衔献上,勒要如此官品,帝只得从之。封

李傕为车骑将军、池阳侯,领司隶校尉***节钺,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***节钺,

同秉朝政;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,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,领兵屯弘农。其余李

蒙、王方等,各为校尉。然后谢恩,领兵出城。又下令追寻董卓尸首,获得些零

碎皮骨,以香木雕成形体,安凑停当,大设祭祀,用王者衣冠棺椁,选择吉日,

迁葬郿坞。临葬之期,天降大雷雨,平地水深数尺,霹雳震开其棺,尸首提出棺

外。李傕候晴再葬,是夜又复如是。三次改葬,皆不能葬,零皮碎骨,悉为雷

火消灭。天之怒卓。可谓甚矣!

且说李傕、郭汜既掌大权,残虐百姓;密遣心腹侍帝左右,观其动静。献

帝此时举动荆棘。朝廷官员,并由二贼升降。因***人望,特宣朱俊入朝封为太仆,

同领朝政。一日,人报西凉太守马腾;并州刺史韩遂二将引军十余万,杀奔长安

来,声言讨贼。原来二将先曾使人入长安,结连侍中马宇、谏议大夫种邵、左中

郎将刘范三人为内应,共谋贼党。三人密奏献帝,封马腾为征西将军、韩遂为镇

西将军,各受密诏,并力讨贼。当下李傕、郭汜、张济、樊稠闻二军将至,一

同商议御敌之策。谋士贾诩曰:“二军远来,只宜深沟高垒,坚守以拒之。不过

百日,彼兵粮尽,必将自退,然后引兵追之,二将可擒矣。”李蒙、王方出曰:

“此非好计。愿借精兵万人,立斩马腾、韩遂之头,献于麾下。”贾诩曰:“今

若即战,必当败绩。”李蒙、王方齐声曰:“若吾二人败,情愿斩首;吾若战胜,

公亦当输首级与我。”诩谓李傕、郭汜曰:“长安西二百里盩厔山,其路险峻,

可使张、樊两将军屯兵于此,坚壁守之;待李蒙、王方自引兵迎敌,可也。”李

傕、郭汜从其言,点一万五千人马与李蒙、王方。二人忻喜而去,离长安二百

八十里下寨。

西凉兵到,两个引军迎去。西凉军马拦路摆开阵势。马腾、韩遂联辔而出,

指李蒙、王方骂曰:“反国之贼!谁去擒之?”言未绝,只见一位少年将军,面

如冠玉,眼若流星,虎体猿臂,彪腹狼腰;手执长枪,坐骑骏马,从阵中飞出。

原来那将即马腾之子马超,字孟起,年方十七岁,英勇无敌。王方欺他年幼,跃

马迎战。战不到数合,早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。马超勒马便回。李蒙见王方刺死,

一骑马从马超背后赶来。超只做不知。马腾在阵门下大叫:“背后有人追赶!”

声犹未绝,只见马超已将李蒙擒在马上。原来马超明知李蒙追赶,却故意俄延;

等他马近举枪刺来,超将身一闪,李蒙搠个空,两马相并,被马超轻舒猿臂,生

擒过去。军士无主,望风奔逃。马腾、韩遂乘势追杀,大获胜捷,直逼隘口下寨,

把李蒙斩首号令。

李傕、郭汜听知李蒙、王方皆被马超杀了,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,重用其

计,只理会紧守关防,由他搦战,并不出迎。果然西凉军未及两月,粮草俱乏,

商议回军。恰好长安城中马宇家僮出首家主与刘范、种邵,外连马腾、韩遂,欲

为内应等情。李傕、郭汜大怒,尽收三家老少良贱斩于市,把三颗首级,直来

门前号令。马腾、韩遂见军粮已尽,内应又泄,只得拔寨退军。李傕、郭汜令

张济引军赶马腾,樊稠引军赶韩遂,西凉军大败。马超在后死战,杀退张济。樊

稠去赶韩遂,看看赶上,相近陈仓,韩遂勒马向樊稠曰:“吾与公乃同乡之人,

今日何太无情?”樊稠也勒住马答道:“上命不可违!”韩遂曰:“吾此来亦为

国家耳,公何相逼之甚也?”樊稠听罢,拨转马头,收兵回寨,让韩遂去了。

不提防李傕之侄李别,见樊稠放走韩遂,回报其叔。李傕大怒,便欲兴

兵讨樊稠。贾翊曰:“目今人心未宁,频动干戈,深为不便;不若设一宴,请张

济、樊稠庆功,就席间擒稠斩之,毫不费力。”李傕大喜,便设宴请张济、樊

稠。二将忻然赴宴。酒半阑,李傕忽然变色曰:“樊稠何故交通韩遂,欲谋造

反?”稠大惊,未及回言;只见刀斧手拥出,早把樊稠斩首于案下。吓得张济俯

伏于地。李傕扶起曰:“樊稠谋反,故尔诛之;公乃吾之心腹,何须惊惧?”

将樊稠军拨与张济管领。张济自回弘农去了。

李傕、郭汜自战败西凉兵,诸侯莫敢谁何。贾诩屡劝抚安百姓,结纳贤豪。

自是朝廷微有生意。不想青州黄巾又起,聚众数十万,头目不等,劫掠良民。太

仆朱俊保举一人,可破群贼。李傕、郭汜问是何人。朱俊曰:“要破山东群贼,

非曹孟德不可。”李傕曰:“孟德今在何处?”俊曰:“现为东郡太守,广有

军兵。若命此人讨贼,贼可克日而破也。”李傕大喜,星夜草诏,差人赍往东

郡,命曹操与济北相鲍信一同破贼。操领了圣旨,会同鲍信,一同兴兵,击贼于

寿阳。鲍信杀入重地,为贼所害。操追赶贼兵,直到济北,降者数万。操即用贼

为前驱,兵马到处,无不降顺。不过百余日,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、男女百余万

口。操择精锐者,号为“青州兵”,其余尽令归农。操自此威名日重。捷书报到

长安,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。

操在兖州,招贤纳士。有叔侄二人来投操:乃颍川颍阴人,姓荀,名彧,字

文若,荀绲之子也;旧事袁绍,今弃绍投操;操与语大悦,曰:“此吾之子房也!”

遂以为行军司马。其侄荀攸,字公达,海内名士,曾拜黄门侍郎,后弃官归乡,

今与其叔同投曹操,操以为行军教授。荀彧曰:“某闻兖州有一贤士,今此人不

知何在。”操问是谁,彧曰:“乃东郡东阿人,姓程,名昱,字仲德。”操曰:

“吾亦闻名久矣。”遂遣人于乡中寻问。访得他在山中读书,操拜请之。程昱来

见,曹操大喜。昱谓荀彧曰:“某孤陋寡闻,不足当公之荐。公之乡人姓郭,名

嘉,字奉孝,乃当今贤士,何不罗而致之?”彧猛省曰:“吾几忘却!”遂启操

征聘郭嘉到兖州,共论天下之事。郭嘉荐光武嫡派子孙,淮南成德人,姓刘,名

晔,字子阳。操即聘晔至。晔又荐二人:一个是山阳昌邑人,姓满,名宠,字伯

宁;一个是武城人,姓吕,名虔,字子恪。曹操亦素知这两个名誉,就聘为军中

从事。满宠、吕虔共荐一人,乃陈留平邱人,姓毛,名玠,字孝先。曹操亦聘为

从事。

又有一将引军数百人,来投曹操:乃泰山巨平人,姓于,名禁,字文则。操

见其人弓马熟娴,武艺出众,命为点军司马。一日,夏侯敦引一大汉来见,操问

何人,敦曰:“此乃陈留人,姓典,名韦,勇力过人。旧跟张邈,与帐下人不和,

手杀数十人,逃窜山中。敦出射猎,见韦逐虎过涧,因收于军中。今特荐之于公。”

操曰:“吾观此人容貌魁梧,必有勇力。”敦曰:“他曾为友报仇,提头直

出闹市,数百人不敢近。只今所使两枝铁戟,重八十斤,挟之上马,运使如飞。”

操即令韦试之。韦挟戟骤马,往来驰骋。忽见帐下大旗为风所吹,岌岌欲倒,众

军士挟持不定;韦下马,喝退众军,一手执定旗杆,立于风中,巍然不动。操曰:

“此古之恶来也!”遂命为帐前都尉,解身上棉袄,及骏马雕鞍赐之。

自是曹操部下文有谋臣,武有猛将,威镇山东。乃遣泰山太守应劭,往琅琊

郡取父曹嵩。嵩自陈留避难,隐居琅琊;当日接了书信,便与弟曹德及一家老小

四十余人,带从者百余人,车百余辆,径望兖州而来。道经徐州,太守陶谦,字

恭祖,为人温厚纯笃,向欲结纳曹操,正无其由;知操父经过,遂出境迎接,再

拜致敬,大设筵宴,款待两日。曹嵩要行,陶谦亲送出郭,特差都尉张闿,将部

兵五百护送。曹嵩率家小行到华、费间,时夏末秋初,大雨骤至,只得投一古寺

歇宿。寺僧接入。嵩安顿家小,命张闿将军马屯于两廊。众军衣装,都被雨打湿,

同声嗟怨。张闿唤手下头目于静处商议曰:“我们本是黄巾余党,勉强降顺陶谦,

未有好处。如今曹家辎重车辆无数,你们欲得富贵不难,只就今夜三更,大家砍

将入去,把曹嵩一家杀了,取了财物,同往山中落草。此计何如?”众皆应允。

是夜风雨未息,曹嵩正坐,忽闻四壁喊声大举。曹德提剑出看,就被搠死。曹嵩

忙引一妾奔入方丈后,欲越墙而走;妾肥胖不能出,嵩慌急,与妾躲于厕中,被

乱军所杀。应劭死命逃脱,投袁绍去了。张闿杀尽曹嵩全家,取了财物,放火烧

寺,与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。后人有诗曰:

“曹操奸雄世所夸,曾将吕氏杀全家。如今阖户逢人杀,天理循环报不差。”

当下应劭部下有逃命的军士,报与曹操。操闻之,哭倒于地。众人救起。操

切齿曰:“陶谦纵兵杀吾父,此仇不共戴天!吾今悉起大军,洗荡徐州,方雪吾

恨!”遂留荀彧、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、范县、东阿三县,其余尽杀奔徐州来。

夏侯敦、于禁、典韦为先锋。操令:但得城池,将城中百姓,尽行屠戮,以雪父

仇。当有九江太守边让,与陶谦交厚,闻知徐州有难,自引兵五千来救。操闻之

大怒,使夏侯敦于路截杀之。时陈宫为东郡从事,亦与陶谦交厚;闻曹操起兵报

仇,欲尽杀百姓,星夜前来见操。操知是为陶谦作说客,欲待不见,又灭不过旧

恩,只得请入帐中相见。宫曰:“今闻明公以大兵临徐州,报尊父之仇,所到欲

尽杀百姓,某因此特来进言。陶谦乃仁人君子,非好利忘义之辈;尊父遇害,乃

张闿之恶,非谦罪也。且州县之民,与明公何仇?杀之不祥。望三思而行。”操

怒曰:“公昔弃我而去,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?陶谦杀吾一家,誓当摘胆剜心,

以雪吾恨!公虽为陶谦游说,其如吾不听何!”陈宫辞出,叹曰:“吾亦无面目

见陶谦也!”遂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。

且说操大军所到之处,杀戮人民,发掘坟墓。陶谦在徐州,闻曹操起军报仇,

杀戮百姓,仰天恸哭曰:“我获罪于天,致使徐州之民,受此大难!”急聚众官

商议。曹豹曰:“曹兵既至,岂可束手待死!某愿助使君破之。”陶谦只得引兵

出迎,远望操军如铺霜涌雪,中军竖起白旗二面,大书报仇雪恨四字。军马列成

阵势,曹操纵马出阵,身穿缟素,扬鞭大骂。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,欠身施礼曰:

“谦本欲结好明公,故托张闿护送。不想贼心不改,致有此事。实不干陶谦之故。

望明公察之。”操大骂曰:“老匹夫!杀吾父,尚敢乱言!谁可生擒老贼?”夏

侯敦应声而出。陶谦慌走入阵。夏侯敦赶来,曹豹挺枪跃马,前来迎敌。两马相

交,忽然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两军皆乱,各自收兵。

陶谦入城,与众计议曰:“曹兵势大难敌,吾当自缚往操营,任其剖割,以

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。”言未绝,一人进前言曰:“府君久镇徐州,人民感恩。

今曹兵虽众,未能即破我城。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;某虽不才,愿施小策,教曹

***无葬身之地!”众人大惊,便问计将安出。正是:本为纳交反成怨,那知绝

处又逢生。毕竟此人是谁,且听下文分解。

上方谷司马受困,五丈原诸葛禳星。

司马指司马懿,诸葛指诸葛亮

却说司马懿被张翼、廖化一阵杀败,匹马单枪,望密林间而走。张翼收住后军,廖化当先追赶。看看赶上,懿着慌,绕树而转。化一刀砍去,正砍在树上;及拔出刀时,懿已走出林外。廖化随后赶出,却不知去向,但见树林之东,落下金盔一个。廖化取盔捎在马上,一直望东追赶。原来司马懿把金盔弃于林东,却反向西走去了。廖化追了一程,不见踪迹,奔出谷口,遇见姜维,同回寨见孔明。张嶷早驱木牛流马到寨,交割已毕,获粮万余石。廖化献上金盔,录为头功。魏延心中不悦,口出怨言。孔明只做不知。

且说司马懿逃回寨中,心甚恼闷。忽使命赍诏至,言东吴三路入寇,朝廷正议命将抵敌,令懿等坚守勿战。懿受命已毕,深沟高垒,坚守不出。

却说曹睿闻孙权分兵三路而来,亦起兵三路迎之:令刘劭引兵救江夏,田豫引兵救襄阳,睿自与满宠率大军救合淝。满宠先引一军至巢湖口,望见东岸战船无数,旌旗整肃。宠入军中奏魏主曰:“吴人必轻我远来,未曾提备;今夜可乘虚劫其水寨,必得全胜。”魏主曰:“汝言正合朕意。”即令骁将张球领五千兵,各带火具,从湖口攻之;满宠引兵五千,从东岸攻之。是夜二更时分,张球、满宠各引军悄悄望湖口进发;将近水寨,一齐呐喊杀入。吴兵慌乱,不战而走;被魏军四下举火,烧毁战船、粮草、器具不计其数。诸葛瑾率败兵逃走沔口。魏兵大胜而回。

次日,哨军报知陆逊。逊集诸将议曰:“吾当作表申奏主上,请撤新城之围,以兵断魏军归路,吾率众攻其前:彼首尾不敌,一鼓可破也。”众服其言。陆逊即具表,遣一小校密地赍往新城。小校领命,赍着表文,行至渡口,不期被魏军伏路的捉住,解赴军中见魏主曹睿。睿搜出陆逊表文,览毕,叹曰:“东吴陆逊真妙算也!”遂命将吴卒监下,令刘劭谨防孙权后兵。

却说诸葛瑾大败一阵,又值暑天,人马多生疾病;乃修书一封,令人转达陆逊,议欲撤兵还国。逊看书毕,谓来人曰:“拜上将军:吾自有主意。”使者回报诸葛瑾。瑾问:“陆将军作何举动?”使者曰:“但见陆将军催督众人于营外种豆菽,自与诸将在辕门射戏。”瑾大惊,亲自往陆逊营中,与逊相见,问曰:“今曹睿亲来,兵势甚盛,都督何以御之?”逊曰:“吾前遣人奉表于主上,不料为敌人所获。机谋既泄,彼必知备;与战无益,不如且退。已差人奉表约主上缓缓退兵矣。”瑾曰:“都督既有此意,即宜速退,何又迟延?”逊曰:“吾军欲退,当徐徐而动。今若便退,魏人必乘势追赶:此取败之道也。足下宜先督船只诈为拒敌之意,吾悉以人马向襄阳而进,为疑敌之计,然后徐徐退归江东,魏兵自不敢近耳。”瑾依其计,辞逊归本营,整顿船只,预备起行。陆逊整肃部伍,张扬声势,望襄阳进发。

早有细作报知魏主,说吴兵已动,须用提防。魏将闻之,皆要出战。魏主素知陆逊之才,谕众将曰:“陆逊有谋,莫非用诱敌之计?不可轻进。”众将乃止。数日后,哨卒报来:“东吴三路兵马皆退矣。”魏主未信,再令人探之,回报果然尽退。魏主曰:“陆逊用兵,不亚孙、吴。东南未可平也。”因敕诸将,各守险要,自引大军屯合淝,以伺其变。

却说孔明在祁山,欲为久驻之计,乃令蜀兵与魏民相杂种田:军一分,民二分,并不侵犯,魏民皆安心乐业。司马师入告其父曰:“蜀兵劫去我许多粮米,今又令蜀兵与我民相杂屯田于渭滨,以为久计:似此真为国家大患。父亲何不与孔明约期大战一场,以决雌雄?”懿曰:“吾奉旨坚守,不可轻动。”正议间,忽报魏延将着元帅前日所失金盔,前来骂战。众将忿怒,俱欲出战。懿笑曰:“圣人云:小不忍则乱大谋。但坚守为上。”诸将依令不出。魏延辱骂良久方回。孔明见司马懿不肯出战,乃密令马岱造成木栅,营中掘下深堑,多积干柴引火之物;周围山上,多用柴草虚搭窝铺,内外皆伏地雷。置备停当,孔明附耳嘱之曰:“可将葫芦谷后路塞断,暗伏兵于谷中。若司马懿追到,任他入谷,便将地雷干柴一齐放起火来。”又令军士昼举七星号带于谷口,夜设七盏明灯于山上,以为暗号。马岱受计引兵而去。孔明又唤魏延分付曰:“汝可引五百兵去魏寨讨战,务要诱司马懿出战。不可取胜,只可诈败。懿必追赶,汝却望七星旗处而入;若是夜间,则望七盏灯处而走。只要引得司马懿入葫芦谷内,吾自有擒之之计。”魏延受计,引兵而去。孔明又唤高翔分付曰:“汝将木牛流马或二三十为一群,或四五十为一群,各装米粮,于山路往来行走。如魏兵抢去,便是汝之功。”高翔领计,驱驾木牛流马去了。孔明将祁山兵一一调去,只推屯田;分付:“如别兵来战,只许诈败;若司马懿自来,方并力只攻渭南,断其归路。”孔明分拨已毕,自引一军近上方谷下营。

且说夏侯惠、夏侯和二人入寨告司马懿曰:“今蜀兵四散结营,各处屯田,以为久计;若不趁此时除之,纵令安居日久,深根固蒂,难以摇动。”懿曰:“此必又是孔明之计。”二人曰:“都督若如此疑虑,寇敌何时得灭?我兄弟二人,当奋力决一死战,以报国恩。”懿曰:“既如此,汝二人可分头出战。”遂令夏侯惠、夏侯和各引五千兵去讫。懿坐待回音。

却说夏侯惠、夏侯和二人分兵两路,正行之间,忽见蜀兵驱木牛流马而来。二人一齐杀将过去,蜀兵大败奔走,木牛流马尽被魏兵抢获,解送司马懿营中。次日又劫掳得人马百余。亦解赴大寨。懿将解到蜀兵,诘审虚实。蜀兵告曰:“孔明只料都督坚守不出,尽命我等四散屯田,以为久计。不想却被擒获。”懿即将蜀兵尽皆放回。夏侯和曰:“何不杀之?”懿曰:“量此小卒,杀之无益。放归本寨,令说魏将宽厚仁慈,释彼战心:此吕蒙取荆州之计也。“遂传令今后凡有擒到蜀兵,俱当善遣之。仍重赏有功将吏。诸将皆听令而去。

却说孔明令高翔佯作运粮,驱驾木牛流马,往来于上方谷内;夏侯惠等,不时截杀,半月之间,连胜数阵。司马懿见蜀兵屡败,心中欢喜。一日,又擒到蜀兵数十人。懿唤至帐下问曰:“孔明今在何处?”众告曰:“诸葛丞相不在祁山,在上方谷西十里下营安住。今每日运粮屯于上方谷。”懿备细问了,即将众人放去;乃唤诸将分付曰:“孔明今不在祁山,在上方谷安营。汝等于明日,可一齐并力攻取祁山大寨。吾自引兵来接应。”众将领命,各各准备出战。司马师曰:“父亲何故反欲攻其后?”懿曰:“祁山乃蜀人之根本,若见我兵攻之,各营必尽来救;我却取上方谷烧其粮草,使彼首尾不接:必大败也。”司马师拜服。懿即发兵起行,令张虎、乐 綝 各引五千兵,在后救应。

且说孔明正在山上,望见魏兵或三五千一行,或一二千一行,队伍纷纷,前后顾盼,料必来取祁山大寨,乃密传令众将:“若司马懿自来,汝等便往劫魏寨,夺了渭南。”众将各各听令。

却说魏兵皆奔祁山寨来,蜀兵四下一齐呐喊奔走,虚作救应之势。司马懿见蜀兵都去救祁山寨,便引二子并中军护卫人马,杀奔上方谷来。魏延在谷口,只盼司马懿到来;忽见一枝魏兵杀到,延纵马向前视之,正是司马懿。延大喝曰:“司马懿休走!”舞刀相迎。懿挺枪接战。不上三合,延拨回马便走,懿随后赶来。延只望七星旗处而走。懿见魏延只一人,军马又少,放心追之;令司马师在左,司马昭在右,懿自居中,一齐攻杀将来。魏延引五百兵皆退入谷中去。懿追到谷口,先令人入谷中哨探。回报谷内并无伏兵,山上皆是草房。懿曰:“此必是积粮之所也。”遂大驱士马,尽入谷中。懿忽见草房上尽是干柴,前面魏延已不见了。懿心疑,谓二子曰:“倘有兵截断谷口,如之奈何?”言未已,只听得喊声大震,山上一齐丢下火把来,烧断谷口。魏兵奔逃无路。山上火箭射下,地雷一齐突出,草房内干柴都着,刮刮杂杂,火势冲天。司马懿惊得手足无措,乃下马抱二子大哭曰:“我父子三人皆死于此处矣!”正哭之间,忽然狂风大作,黑气漫空,一声霹雳响处,骤雨倾盆。满谷之火,尽皆浇灭:地雷不震,火器无功。司马懿大喜曰:“不就此时杀出,更待何时!”即引兵奋力冲杀。张虎、乐 綝 亦各引兵杀来接应。马岱军少,不敢追赶。司马懿父子与张虎、乐 綝 合兵一处,同归渭南大寨,不想寨栅已被蜀兵夺了。郭淮、孙礼正在浮桥上与蜀兵接战。

司马懿等引兵杀到,蜀兵退去。懿烧断浮桥,据住北岸。

且说魏兵在祁山攻打蜀寨,听知司马懿大败,失了渭南营寨,军心慌乱;急退时,四面蜀兵冲杀将来,魏兵大败,十伤八九,死者无数,余众奔过渭北逃生。孔明在山上见魏延诱司马懿入谷,一霎时火光大起,心中甚喜,以为司马懿此番必死。不期天降大雨,火不能着,哨说司马懿父子俱逃去了。孔明叹曰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不可强也!”后人有诗叹曰:“谷口风狂烈焰飘,何期骤雨降青霄。武侯妙计如能就,安得山河属晋朝!”

却说司马懿在渭北寨内传令曰:“渭南寨栅,今已失了。诸将如再言出战者斩。”众将听令,据守不出。郭淮入告曰:“近日孔明引兵巡哨,必将择地安营。”懿曰:“孔明若出武功,依山而东,我等皆危矣;若出渭南,西止五丈原,方无事也。”令人探之,回报果屯五丈原。司马懿以手加额曰:“大魏皇帝之洪福也!”遂令诸将:“坚守勿出,彼久必自变。”

且说孔明自引一军屯于五丈原,累令人搦战,魏兵只不出。孔明乃取巾帼并妇人缟素之服,盛于大盒之内,修书一封,遣人送至魏寨。诸将不敢隐蔽,引来使入见司马懿。懿对众启盒视之,内有巾帼妇人之衣,并书一封。懿拆视其书,略曰:“仲达既为大将,统领中原之众,不思披坚执锐,以决雌雄,乃甘窟守土巢,谨避刀箭,与妇人又何异哉!今遣人送巾帼素衣至,如不出战,可再拜而受之。倘耻心未泯,犹有男子胸襟,早与批回,依期赴敌。”司马懿看毕,心中大怒,乃佯笑曰:“孔明视我为妇人耶!”即受之,令重待来使。懿问曰:“孔明寝食及事之烦简若何?”使者曰:“丞相夙兴夜寐,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。所啖之食,日不过数升。”懿顾谓诸将曰:“孔明食少事烦,其能久乎?”

使者辞去,回到五丈原,见了孔明,具说:“司马懿受了巾帼女衣,看了书札,并不嗔怒,只问丞相寝食及事之烦简,绝不提起军旅之事。某如此应对,彼言:食少事烦,岂能长久?”孔明叹曰:“彼深知我也!”主簿杨 颙 谏曰:“某见丞相常自校簿书,窃以为不必。夫为治有体,上下不可相侵。譬之治家之道,必使仆执耕,婢典爨,私业无旷,所求皆足,其家主从容自在,高枕饮食而已。若皆身亲其事,将形疲神困,终无一成。岂其智之不如婢仆哉?失为家主之道也。是故古人称:坐而论道,谓之三公;作而行之,谓之士大夫。昔丙吉忧牛喘,而不问横道死人;陈平不知钱谷之数,曰:自有主者。今丞相亲理细事,汗流终日岂不劳乎?司马懿之言,真至言也。”孔明泣曰:“吾非不知。但受先帝托孤之重,惟恐他人不似我尽心也!”众皆垂泪。自此孔明自觉神思不宁。诸将因此未敢进兵。

却说魏将皆知孔明以巾帼女衣辱司马懿,懿受之不战。众将不忿,入帐告曰:“我等皆大国名将,安忍受蜀人如此之辱!即请出战,以决雌雄。”懿曰:“吾非不敢出战而甘心受辱也。奈天子明诏,令坚守勿动。今若轻出,有违君命矣。”众将俱忿怒不平。懿曰:“汝等既要出战,待我奏准天子,同力赴敌,何如?”众皆允诺。

懿乃写表遣使,直至合淝军前,奏闻魏主曹睿。睿拆表览之。表略曰:“臣才薄任重,伏蒙明旨,令臣坚守不战,以待蜀人之自敝;奈今诸葛亮遗臣以巾帼,待臣如妇人,耻辱至甚!臣谨先达圣聪:旦夕将效死一战,以报朝廷之恩,以雪三军之耻。臣不胜激切之至!”睿览讫,乃谓多官曰:“司马懿坚守不出,今何故又上表求战?”卫尉辛毗曰:“司马懿本无战心,必因诸葛亮耻辱,众将忿怒之故,特上此表,欲更乞明旨,以遏诸将之心耳。”睿然其言,即令辛毗持节至渭北寨传谕,令勿出战。司马懿接诏入帐,辛毗宣谕曰:“如再有敢言出战者,即以违旨论。”众将只得奉诏。懿暗谓辛毗曰:“公真知我心也!”于是令军中传说:魏主命辛毗持节,传谕司马懿勿得出战。

蜀将闻知此事,报与孔明。孔明笑曰:“此乃司马懿安三军之法也。”姜维曰:“丞相何以知之?”孔明曰:“彼本无战心;所以请战者,以示武于众耳。岂不闻: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安有千里而请战者乎?此乃司马懿因将士忿怒,故借曹睿之意,以制众人。今又播传此言,欲懈我军心也。”

正论间,忽报费 祎 到。孔明请入问之, 祎 曰:“魏主曹睿闻东吴三路进兵,乃自引大军至合淝,令满宠、田豫、刘劭分兵三路迎敌。满宠设计尽烧东吴粮草战具,吴兵多病。陆逊上表于吴王,约会前后夹攻,不意赍表人中途被魏兵所获,因此机关泄漏,吴兵无功而退。”孔明听知此信,长叹一声,不觉昏倒于地;众将急救,半晌方苏。孔明叹曰:“吾心昏乱,旧病复发,恐不能生矣!”

是夜,孔明扶病出帐,仰观天文,十分惊慌;入帐谓姜维曰:“吾命在旦夕矣!”维曰:“丞相何出此言?”孔明曰:“吾见三台星中,客星倍明,主星幽隐,相辅列曜,其光昏暗:天象如此,吾命可知!”维曰:“天象虽则如此,丞相何不用祈禳之法挽回之?”孔明曰:“吾素谙祈禳之法,但未知天意若何。汝可引甲士四十九人,各执皂旗,穿皂衣,环绕帐外;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。若七日内主灯不灭,吾寿可增一纪;如灯灭,吾必死矣。闲杂人等,休教放入。凡一应需用之物,只令二小童搬运。”姜维领命,自去准备。

时值八月中秋,是夜***耿耿,玉露零零,旌旗不动,刁斗无声。姜维在帐外引四十九人守护。孔明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,地上分布七盏大灯,外布四十九盏小灯,内安本命灯一盏。孔明拜祝曰:“亮生于乱世,甘老林泉;承昭烈皇帝三顾之恩,托孤之重,不敢不竭犬马之劳,誓讨国贼。不意将星欲坠,阳寿将终。谨书尺素,上告穹苍:伏望天慈,俯垂鉴听,曲延臣算,使得上报君恩,下救民命,克复旧物,永延汉祀。非敢妄祈,实由情切。”拜祝毕,就帐中俯伏待旦。次日,扶病理事,吐血不止。日则计议军机,夜则步罡踏斗。

却说司马懿在营中坚守,忽一夜仰观天文,大喜,谓夏侯霸曰:“吾见将星失位,孔明必然有病,不久便死。你可引一千军去五丈原哨探。若蜀人攘乱,不出接战,孔明必然患病矣。吾当乘势击之。”霸引兵而去。孔明在帐中祈禳已及六夜,见主灯明亮,心中甚喜。姜维入帐,正见孔明披发仗剑,踏罡步斗,压镇将星。忽听得寨外呐喊,方欲令人出问,魏延飞步入告曰:“魏兵至矣!”延脚步急,竟将主灯扑灭。孔明弃剑而叹曰!“死生有命,不可得而禳也!”魏延惶恐,伏地请罪;姜维忿怒,拔剑欲杀魏延。正是:万事不由人做主,一心难与命争衡。未知魏延性命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